在斐新月還沒點醒他之前,他從不曾想過,一個女人可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除了安雯可以超過十年,即便是安雯他即便愛到心骨裏,可偏不了自己,當時的他沒那份耐心,能夠十分周全的去照顧一個女人的感受。
甘軻扶卻是在這麼多年間,唯一將他的耐心磨到極致的女人。
不可否認,這可能是他與她之間的年齡差,起到一定作用;不可否認,甘軻扶確實是個能夠挑起他的怒火,並強悍到能夠承擔的女人。
這樣的特性他曾經想過,如果當時安雯能夠擁有幾分,或許他們就不用生死兩茫茫了,但反過來又一想,如果安雯真的不再是安雯,當時,他還能對她傾心嗎?
最後得出結論,安雯隻是安雯,甘軻扶隻是甘軻扶,都是他生命中最精彩的一部分,後者來的時機,卻比安雯更好。
他不否認如今甘軻扶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已遠超任何人,包括安雯這個已故的第一任妻子,但能得到甘軻扶這個妻子的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伴隨著他的是什麼。
甘軻扶智商超群,無奈情商太讓人著急,而且原則性極強,這勢必讓他走上了一條【寵女兒】這樣的道路,才能繼續他們的關係;真要去計較她何時才能以他同等的感情,來回報他,不知要被她急瘋多少回,這是其一。
其二,甘軻扶運動細胞是挺發達,膽比魚肥,心比天高,但卻患上一種【隔代遺傳性先天心髒病】,這麼要命的病,偏偏責任心又極強,對於自身該做的,甚至被逼同意的,必會過多憂心傷神,這也導致了,她比其他病發者增加了更多的危險幾率;能活到和他結婚,完全算運氣了;他得了她後的後果,就是得時常為她來操心她的身體,她的小命……
其三,剖腹產手術雖然成功,他也如願得了個寶貝女兒,卻正如他們所憂心的那樣,心髒移植手術,隱藏了太多未知的可能。
甘軻扶不可能像之前那麼沒事活蹦亂跳,再教孩子們練個什麼防身術什麼的,從安安這個有了太多並發症的病人身上移植下來的心髒,雖然讓她活了命,用她的話說,卻是一條苟延殘喘的命。
她不喜歡的,他清楚,可她同樣慶幸還能再見到他們,他也知道。
在心底不由更內疚,終究,他還是將光彩的她,完全拉入隻能在他羽翼下殘喘的境地,這那是那個敢和他叫板,帶著他的兒子,硬是和他糾纏了那麼多年的甘軻扶能忍受的?可因他的願望,她留下來了,哪怕隻是能夠看到孩子們也成,哪怕隻能見見他們的寶寶,也是好的。
那場手術後已經兩年,在甘軻扶手術第一個年頭還不能自由活動時,一家人隻能在家裏勉強真正吃個團圓飯,雖然熱鬧,沒有親朋的走訪拜年,與其他家庭比,著實算冷清。
在第二個年頭,甘軻扶身體雖不如手術前的矯捷,甚至與普通人的體質都相差甚遠,伴隨著手術成功的並發症,雖然有時讓他這個作為丈夫的挺無奈的,與之前時時刻刻要為她可能倒下的憂心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真正體會到那句【知足常樂】了。
醫生們當時的【心理準備】,終究隻是虛驚一場。
於是安先生這個年還是將公司的事先辦齊了,推不掉的交給部下打理,新年守歲的時間,依然留給了家人,尤其如今甘軻扶身體無法長時間的帶孩子,他又不忍心和剛過兩周歲的女兒分開的太久,便搶了專門帶寶寶的阿姨的工作,成了半職奶爸。
這個年的團圓飯,本來蓋文還是打算自己負責的,安先生安先生心血來潮,要兌現兩年前手術前,對甘軻扶的朋友的承諾,手術成功後一起給甘軻扶慶祝,又想在這麼多人和自己妻子麵前,在廚藝上找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