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便是隻認銀子,卻眼睜睜的看著人奄奄一息,不肯救人的張屠夫呀?”柳如是忽然冷冷的對其言道。張郎中聽了這話茬,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正待要與之好好的辯駁一番。可就見柳如是咬著銀牙,瞪其一雙杏眼,早已掄起巴掌來,對著他的臉便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啪,一口氣連著扇了他十幾個巴掌。
打得張郎中有些暈頭轉向,用手摸了摸,被這女人打得有些火辣辣的臉頰,不由一時之間,有些惱羞成怒起來。被那個閑人給打了還情有可原,畢竟對方是一個漢子,看其膘肥體壯的,胳膊都趕上自己的腰粗細了,打了也就打了。可並不代表,自己可以讓這等女人隨意的毆打不是?當下便用手指著她嗬斥道:
“你,你這潑婦,你分明就是一個娼宦人家出來的。誰家若要是娶了你回去,豈不的敗家,門楣受辱?你當老夫就當真那麼的好欺負不成?我這便去大堂之上,把你等都給告下來。任你等是哪個官宦家中的人,咱這冰雪城可是從不講這些的。你便等著上堂上與官府理論去,你這等潑婦。”張郎中此時也真是有些不計後果,隻顧著自己的嘴痛快了。
柳如是一聽,這便要上前去,抽他幾個嘴巴,也好讓他長長記xng。可卻被一旁站著得董小宛給伸手攔阻住。柳如是不由感到有些奇怪,便開口對其詢問道:“姐姐,此又是何意?敢莫是我打錯了他麼?莫非姐姐忘了,他就因為那個趙大白話沒有銀子,便認可看著戴梓就此死去麼?”柳如是雖然曉得,素常得董小宛可說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強勢的女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帶著人守著冰雪城,擊潰後金來犯之敵。隻是,又因何要攔著自己,不讓她上去打對方幾下出出氣?一雙杏眼十分不解的,瞅著董小宛看她到底作何打算?
張郎中捂著自己的腮幫子,一顆心多少也算放下來。心中不由思付道,看起來,還是懂禮守法的女子好呀。今天,自己總算是遇到了一尊活菩薩。本來也是麼,自己看病收錢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由又想到,自己一會關了醫館,回到宅院內之後,讓自己的哪房新娶的小妾好好地疼疼自己。
卻聽得眼前那位雍容華貴,且又不帶一絲塵世間煙火氣的女子,那張小口之內輕輕吐出幾個字來。聽自己的耳中,真不亞於驚雷響頭頂。董小宛淡淡對著柳如是言道:“如是,再怎麼說,你也是身為城主的夫人。又焉能似這般失了方寸?打幾下出出氣也就罷了,似這等一個醃臢東西,怎好勞動自己親自去動手?打了他,難道不怕髒了你的手麼?來人呀,將張先生架出去,好好地跟他講一講為人的道理。完了之後,便將其攆出冰雪城外。”隨著董小宛一句話出口,便就此決定了張郎中的命運。柳如是這才抽回手,冷眼站於一邊看著。
張郎中到了這時方才醒悟過來,感情眼前這幾位身份絕顯而高貴,乃是城主的夫人。自己怎麼就一時犯了糊塗,說講出來那些抽風的話,這豈不是倒黴催的麼?可到了此時此刻,後悔晚矣。旁邊早過來幾軍校,也不理會張郎中口中,苦苦的哀告和求饒,直接一邊一個,便將其架出藥鋪門外。
柳如是和那位閑人,此時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陣的狼哭鬼叫聲音,中間還夾雜著拳腳落到皮肉上的聲響。趙大白話耳中聽著那聲音不由縮了縮脖子,心中直替那張郎中難過不已。若是早就伸手救人,又何苦落到這般田地?當然,也並非是所有郎中都似張郎中這樣,絕大多數者都是好的。似趙大白話還沒有到冰雪城裏來的時候,路上因為受了風寒,眼看就此訣別人世。卻被一路過的郎中給救了下來,不僅是分文不取,還救了他的一條命,又給他指了一個去處,讓他到冰雪城內來。所以,趙大白話見了有人落難,這才打算伸手救助與他。
他正這裏胡思亂想著呢,卻聽得有一個女子對他輕聲言道:“這位想來就是趙大白話,趙公子了?不錯不錯,有所擔當。我冰雪城若是人人爭相似你這般去做人行事的話?何愁大事不成?來人呀,賞這位趙公子一兩紋銀。以示對此行此舉的獎賞,也好讓我城內姓人人爭相仿照與他。”董小宛說罷便不再多說什麼,隻是轉頭繼續關注與那些軍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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