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W輕笑一聲,性感的薄唇掛著幾分諷刺,“可惜,我不想見她。”
顧瑾寒臉色一沉,“她給你輸了一千毫升的血!”
“我沒求她這麼做!”W把玩著手裏的玫瑰花,摘下了一片花瓣。
“如果我知道是她給我輸血,我不會同意手術。”
“你……”
“顧瑾寒。”W抬頭看著他,譏諷充斥了他的眸子,“你們把我當成什麼,救了我?所以呢?我就要對你們乞憐搖尾?”
“還是說,這樣,就能讓我忘記以前的事情?嗯?”
“顧瑾寒,是你太天真,還是我讓你們有了錯覺,覺得我心性很單純?”
顧瑾寒背脊一僵,隱忍的怒火蹭的一下竄了上來。
“你以為你很委屈是嗎?當年事情媽她有什麼錯,她……”
“她沒有錯!你說她沒有錯!哈哈哈哈哈……”W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
他拳頭緊握,嬌豔的玫瑰被捏成了一團,“被顧啟赫蒙騙識人不清不是她的錯?!輕信他人不是她的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不去求證也不是她的錯?!”
“如果,如果她當初對那個死嬰多上一點心,哪怕一點點,也不至於察覺不出來!”
“顧瑾寒,你說是誰的錯?顧啟赫?溫肆?還當年那些參與接生的護士醫生?”
顧瑾寒盯著W,猛然後退了一步。
質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每一個字,W都說得很用力,就像是一匕首,狠狠的,不接餘地的刺入他的胸膛。
“顧瑾寒,你說,是誰的錯?”W滿意的看著顧瑾寒臉上的表情,心裏卻沒有半點開心。
顧瑾寒:“……”
W展開手,看著手裏被自己捏碎的玫瑰花,汁液侵染得自己的手掌心一片鮮紅。
他笑了一聲,微微低著頭,額前那白色的碎發有幾縷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眉眼。
“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或許,他們誰都沒錯,錯的是我,誰讓我當年沒有先你一步從她肚子裏出來呢?”
他仰起頭,眼底笑意寒冷,“你說,是吧?”
顧瑾寒眸光動了動,半晌,喉嚨發出幾個幹澀的字眼,“……或許,我們都錯了。”
“嗬嗬。”W淡淡的笑了一聲,又抽了一朵玫瑰出來,輕輕嗅了嗅花香。
“就算你說得再多,有一件事情,你無法否定。”顧瑾寒看著他,冷硬的氣質沉沉的壓在W身上,“她是生你的人,未來,直到死,你身體裏都將會流著他的血!”
W:“……”他知道。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病房裏又安靜了下來。
顧瑾寒看著W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心裏第一次有種被人打了一拳卻沒法還手的挫敗感。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他突然頓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說:“剛才那番話,別對媽說。”
要是讓媽聽見了,非得氣出個好歹來!
房門打開又關上,病房裏又一次恢複了安靜。
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午後的陽光斜斜的從窗外照進來,灑在那個一頭白發的男人身上。
逆光,看不清他此時臉上的神色,隻是看身影,有點……
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