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花如鵝毛般沙沙的落下,連綿的群山被雪花裝飾的銀裝素裹。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形容的正是現在的場景。一根樹枝終於禁不住皚皚白雪的重壓“哢嚓”一聲斷了。響聲將附近枝頭的喜鵲嚇的嘎嘎直叫。靜謐的山穀裏,隻有星星點點的燈光證明著這條山穀還有人家居住。

山穀裏一條被雪花覆蓋的小路,正有三個人在行走。看著他們沾滿雪花的蓑笠,就知道他們已經在暴雪裏走了很久。三人中為首的大漢手裏拿著一部衛星電話,抽著雪茄煙:“這該死的鬼地方,怎麼突然就下了大雪?害得老子直升飛機也開不進來!”“快別說了,你看馬上就要到了。”又在最後的大漢手指著不遠處星星點點燈光的村子。“老二,你趕緊打個電話向場子確認一下是不是這裏?老三你注意下周圍,別讓人逃走了!”走在中間的大漢掏出腰間的無聲手槍,打開彈夾數了數彈夾裏的子彈後,裝好彈夾上膛。整個動作完成的行雲流水,一看就是經常接觸這些東西。

那個被換做老二的人立馬打電話向上級彙報了一下,然後點頭說了幾聲明白了之後就掛了電話。“大哥!少班主讓我們先按照目標地址進村詢問,他已經把那個倒黴蛋帶到了衛星監控室做最後的確認。”老二掏出手槍做著和中間大漢剛剛一樣的動作,檢查子彈,上膛,打開保險,一整套動作似乎比剛剛的那位大漢還要輕車熟路。而那位被喚做老三的人,從蓑笠中取出隨身攜帶在身上的一把狙擊槍,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朝著一處能夠俯瞰整個村子的小山丘走去了。

兩名大漢走在都是花崗岩砌成的房子的村子裏,腳下的雪花吱呀吱呀作響,整個村子裏安安靜靜的。到了村裏兩名大漢才發現這個村子比他們在遠處看到的還要大一些,整個村子恐怕居住了有百十號人,從這灰瓦灰牆大旱,可以斷定出這裏並不是一個富裕的小村子,這裏居然還有人家點不起煤油燈。兩名大漢一拐八繞的走在村子裏,不時的可以看見,從花崗岩的牆壁上透過花崗岩磚的縫隙有著一雙又一雙的眼睛在盯著他們,那眼神大多是好奇。此時天色已經漸漸變暗大漢按照地址,漸漸的接近了目標小屋。

“咚咚咚!咚咚咚!”老二輕扣雲杉木板門上的拉環,同時手也摸向了腰間隱藏的手槍。“吱呀!”木板門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一位年級三十多歲的婦人推開了門,他的手裏抱著正在繈褓中的嬰兒,身後還背著一位嗷嗷待哺的女嬰。家裏還有一位剛剛學會走路的男孩和一個已經可以在灶下燒火的四歲女孩。“請問你們找誰?”婦人見老大在打量自己,操著自己疲累而清脆的聲音問。

老大見到婦人身穿襤褸,腳上穿著草鞋,蓬頭垢麵的樣子。伸出手按住了老二摸在腰間槍上的手,示意老二不要為難人家。“這裏可是依殿嵐·英汗的家?”老大極其禮貌的拱了拱手。見到婦人點頭,老大的心裏一揪。“請問您是不是娜塔莉·英汗?”自己兄弟三人一直幫自家賭場收賬,以前從沒有任何一刻老大會自責。老大的想法很簡單,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是今天他看到眼前的這名婦人,心裏卻期盼著夫人能夠搖頭否決,這女人的命太苦了。從她蓬頭垢麵的造型後麵,從她綠色的瞳孔裏,老大看到了這女人之前精致的麵容和倔強。

“我們來自鳳凰帝國的星河賭場,我叫林瀚·康達,這是我的弟弟蒙元·康達。很抱歉我們是來收賬的!”老大彎腰給婦人鞠了一躬。“煩請夫人不要為難我們!”婦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可實際上卻是真的司空見慣。“請問大人,我當家的這次輸了什麼?輸了多少錢?”婦人將繈褓中的嬰孩放在地上的床上,說是床其實就是一些草木壘成一堆的草垛。老大看著一屋子五口人就擠在這小小的草垛上,又聯想到在自己的國家富人們的寵物居所都比這強,老大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哎!依殿嵐·英汗一共欠了我們四百枚金幣!他人還被我們的少主關在辦公室!而他的贖金就是您和您的孩子!”老大一狠心將依殿嵐·英汗的事全都說了出來,並且將依殿嵐簽字畫押的契約遞給了娜塔莉。

接過契約娜塔莉的內心並沒有絲毫的波瀾,甚至還有些激動。她已經受夠了依殿嵐對自己的摧殘,他愛賭,嗜酒成性不著家,喜歡家暴自己。拿著契約娜塔莉閉上了眼睛,如果不是自己的五個孩子,自己恐怕早就離開了依殿嵐。“自己終於解脫了嗎?”娜塔莉仰麵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臉上,掩蓋住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