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洞庭湖畔白馬寺(1 / 3)

洞庭湖,白馬寺鎮,黃昏時刻,細細微雨。

隱逸清淨之處,峰回路轉之地,有個意趣雅致的大花圃。

花圃中,有個身穿青布衫子的村女正低頭彎腰,整理花草。

此處清淨隱逸,隻在花圃旁有三間茅舍,除此以外,四下別無人煙。

這村女正一心低頭侍弄花草,看不清她麵目。

一聲低沉而又壓抑的咳嗽聲響起,一入耳她就知道,這人的咳疾不太輕,身體病弱,絕對算不上好的。

村女的手下微微一頓,若不是這聲咳嗽她也不知道有人來了,看來這人武功比她好多了。

她手下動作不停,心下已有計量,此時她耳邊已清清楚楚傳來一道溫和文雅的聲音。

“金風細雨樓蘇子期,特來拜會藥王前輩,敢問姑娘,可知藥王莊所在。”

這聲音初聽上去溫和斯文,但其天生音色清冷,泛著一絲涼意。

猶如浸潤在冰天雪地裏的羊脂美玉。

村女抬起頭來,朝那人瞧一瞧,她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眼珠清亮明澈,黑得像漆。

這麼一抬頭,精光(1)四射,竟有幾分流光溢彩的麗色。

兩人四目相對,那人心下微微一怔,複又平靜。

這姑娘的眼睛亮得異常,但她除了一雙眼睛外,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雙頰消瘦,似乎終年未得什麼進補,吃不飽飯似的。

她相貌約莫十六七歲,身材卻還是十三四歲小丫頭的樣子,雙肩若削,頭發枯黃,顯是村中貧女,從小沒有什麼滋養。

那蘇子期是個青年男子,十八九歲的樣子,站在離村女不近的地方,村女能看清他,卻不逾矩。

他又輕輕咳嗽起來,用雪白的絲帕輕輕掩住了口鼻,動作斯文。

雖然猶帶病容,但他目中的光華如星,好像有種莫名的力量,讓人覺得十分溫和而讓人信服。

而後,蘇子期又問了一句:“往藥王莊去是這條路嗎。”

那村女突然低下了頭,冷冷地道:“不知道。”語音甚是清亮。

與蘇子期同行之人,是一個帶劍的漢子,身形魁偉如同山嶽,有一種說不出的攝人之力。

這漢子性格火爆,看她如此無禮,眉頭一橫,當時就要發作。

但他也是老江湖了,隨即想起此行目的,此地離藥王莊如此之近,沉聲道:“蘇公子,毒手藥王是邊疆老人的師弟,藥王莊又是白馬寺有名之處,我們加快腳步,總不會找不到。”

蘇子期心道:毒手藥王與邊疆老人都是醫道與旁門的好人物,藥王武功或許不及其師兄,醫卜星相卻定有非凡造詣,天色已晚,不知哪裏就是奇門遁甲,在此險地亂闖是大大不妙。

與蘇子期同行的大漢名喚路仲遠,是天下第一神劍燕南天的好友,精研劍法。

江湖流傳“南天劍法,劍絕南天”的威名事跡,而且所修內力是達摩神經有獨到之處深厚無比具有龍象之力,有個名號叫做南天大俠(2)。

說話時路仲遠已經大踏步向前走去。

村中山邊的道路狹窄,要行走勢必要踏入花圃草叢中。

路仲遠雖無歹意,但性如烈火,頗為粗獷,加上他惱那村女無禮,又急於趕路,不做理會。

蘇子期眼見一叢花草就要給路仲遠踩爛了,上前稍稍拉住他,輕聲道:“路大哥,莫踏壞了主人家的花草。”

如是五日前,路仲遠定要嫌棄他做事麻煩不爽快,但這五日不敢有片刻耽擱,不眠不休的趕路,路上跑死了兩匹快馬。

多虧蘇路二人功力深厚,武功精湛,雖然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也堅持得住。

路仲遠終年闖蕩江湖,奔波勞苦,蘇子期卻在繈褓中接受百年陰陽功力,以至於體弱多病,這番奔波於他而言,滋味絕不好受。

無論多麼疲累勞苦,蘇子期皆是一聲不吭,毫不耽誤,路仲遠也暗讚一聲,這病公子果真是好男兒,頗有乃父之風。

是以路仲遠毫不責怪,隻說了句:“快走吧,天黑就不好找了。”說著他已避開花叢,踏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