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靠外圍的區域,獲救的概率也越低。
蟲海,幾乎將這一塊兒完全填滿。
隨處可見支離破碎的屍體,火光下的殘垣斷壁,哭泣和呼喊聲連成一片。
神道社的覺醒者,還沒有來及趕到這裏,離東京圈較為偏遠的地段,在深淵的入侵下,已然是一片煉獄般的景象。
淩厲的劍芒一掃而過,將整條街道上的螳螂狀爬蟲肅清,灼熱的烈焰下,低空中飛行的蟲族也同樣不能幸免。
林瀟找到一棟看起來還算完好的獨棟別墅,對著武衛和蕾歐娜吩咐了一句:
“守好這裏。”
隨後便一頭紮了進去。
他要先將鸞身上的傷勢簡單處理一下,再做下一步打算。
破開窗戶的玻璃,林瀟帶著鸞閃進了臥室之中。
他將鸞的身體側躺著放到大床上。
看著蹲在角落裏,剛剛止住尖叫,驚喜望著他的一對年輕夫妻,道了聲:
“打擾了,抱歉。”
隨後兩手一伸,落在兩人的脖頸處。
將昏睡過去的小夫妻扔到了次臥的床上,林瀟反身回來。
此時的鸞,麵色比開始還要更差一些,太刀還插在胸口,附加在上麵的魔力在體內肆虐,即便有著自身魔力的抵抗,還是將她的內髒攪和的一團糟。
她麵色慘白,嘴角的血跡幹涸,閉著雙眼,努力調整呼吸,盡可能保存多一絲體力。
林瀟走到床前,指尖劃過,頓時將她的外套連同襯衣一並劃破。
衣衫滑落,雪白的肌膚暴露出來。
隻是在那本該光滑的後背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遍布了數道深色的傷痕。
與這些相比,貫穿胸口的這一道刀傷,都算不上有多嚴重。
鸞可沒有林瀟那樣的狀態恢複。
這麼些年的地下城攻略,以及任務時的出生入死,眼前的傷口,還隻是沒能及時得到治療才留下的、較小的一部分,卻也足以作為戰功赫赫的證明。
不過25歲的年紀,她究竟是承載了多少,才會活得這麼辛苦。
林瀟的心頭有些感觸。
鸞的身子輕顫了一下,但也沒多說什麼,她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男女之嫌的時候。
“我現在要幫你把刀拔出來,你忍一下。”
林瀟簡略地說道。
鸞沒有吭聲。
他一隻手搭在鸞溫熱的肩頭,另一手反握刀柄。
似乎是為了舒緩一下鸞的情緒,幫她減輕些痛苦,林瀟輕聲開口問道:
“你上次說,我們之前見過,是在什麼時候?”
鸞虛弱的開口:
“我去東林處理地下城,趕到時,正好看見你,用路燈杆……嗯哼……”
“原來,那次是你啊!”
她的話到底還是沒能說完,伴隨著林瀟將太刀抽出來的同時,刀麵上的魔力再一次扯動了鸞體內的傷勢,劇烈的疼痛,讓這個無比堅強的女人都忍不住悶哼出來。
裸露的後背上,細密的汗珠滲出,隻是片刻的功夫,便彙聚到了一起,打濕了小片床單。
鮮血同一時間激射出來。
林瀟立刻伸手按住,從【包裹】中取出應急的藥品和紗布,這些都是藥房裏隨處可見的一般貨色。
鸞搖了搖頭,指了指口袋,她已經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林瀟將手伸進去,翻找一下,一個扁平小巧的古風藥瓶被掏了出來。
“給、給我……”
鸞的發梢完全浸濕,一束束沾在額頭和臉頰上,半死不活地說著。
林瀟搖了搖頭,現在哪裏還是在乎這些的時候。
他將鸞身後的傷口用紗布死死捂住,隨後單手挑開藥瓶的瓶蓋,一絲清涼的藥香頓時在房間中飄散。
沒有絲毫的避諱,林瀟將藥粉倒在鸞正胸前的傷口上。
雖然位置特殊,而且塗抹時也格外精細,但他真的半點旖旎的心思也沒有。
鸞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再好的藥,也隻能勉強應付她的外部傷口。
而真正要命的,則是她體內器官的破損。
如果不能及時得到魔力層麵上的治療,任由傷勢惡化下去,林瀟也不確定鸞能不能撐過三天。
【零號機關】的特效藥,的確不凡,棕色的藥粉剛剛塗上,泉湧般的血立刻止住,還神奇的將傷口粘合在了一起。
鸞的呼吸稍稍平緩了些。
林瀟用紗布給她裹了兩圈,隨後取出一件外套,幫她披在身上。
隨後,便走到了窗邊。
算算時間,此時應該也還是上午的時間,但血色結界的遮擋下,天空上根本透不出半點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