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當選為黨代表的,都是實踐經驗相當豐富的同誌。在具體工作和理論闡述的內容,很多都是依附在工作安排中進行的。大家當時一聽很有道理,針對具體工作也很有效。不過工作幹完之後,這些理論還是多大程度上被同誌們記得,而且在其他工作中繼續應用的,這就千差萬別。
李壽顯自認為自己不夠聰明,每次有時間就反複讀那些文件。試圖將其與群眾工作結合起來,成效是有一些。這次會議上,他聽了發言之後,感覺不少同誌不僅沒有把工作與發動群眾結合起來,甚至有人是主張反其道行之。他們的態度不僅不要發動群眾,甚至主張限製群眾,而采取人民黨單方麵絕對領導的模式。這些同誌拿出了種種例證,證明這種方式最有效率,在掃蕩敵人方麵也是最徹底的。
既然有抱持這種態度的同誌,自然也有另外一派,認為隻要能夠保持人民黨的主導局麵,暫時認同現在地方上的局麵,甚至將士紳與地主歸於“可以暫時全麵合作”的一股力量。以迅速推進人民黨在四省全麵掌權的目標。
會議上,陳克主席同時批評持這兩種態度的同誌。各方從理論到實踐來了一次大辯論。最後陳克主席不得不要求所有同誌都要在會議上進行工作彙報,彙報會上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同時對“中國各階級的現狀”一文進行討論分析。
原本很多同誌以為五六就能完成的會議,轉眼間就超過了大家的預期。陳克主席不僅沒有放大家回去的意思,更是以黨校名義召集了十分之一的黨員與預備黨員進入黨校培訓。原本100人的會議轉眼就成了6000人的學習兼開會。陳克主席親自擔任黨校校長,安徽省委書記齊會深擔任副校長。
這次可就不僅僅是黨的章程問題,黨校首先就強調了組織紀律。陳克主席要求建立“鋼鐵一樣的紀律”。包括各種例會、臨時會議的組織方式。各個職位上同誌們負責的工作分工,對黨組織內部的審查,彙報製度。包括各種責任追究製度。出了問題,到底哪個部門需要負責。
這些組織章程原本就有,這次不過是通過討論進行了一次細化和完善。所有內容都要黨校各級黨組織進行討論與培訓。每個黨組都要對這些的工作崗位進行了解。除了口試還要筆試。這些還算好,包括李壽顯在內的大部分同誌們覺得麻煩歸麻煩,但是這麼做也是經過不少證明的。分工明確,責任到位,對工作還是大有好處的。
第一個尖銳矛盾爆發在“檢舉”上。公布的“黨員檢舉條例”中要求,所有黨員都有檢舉黨內不良舉動的義務。檢舉不分親疏,所有黨員一定要抱持著對黨的事業的忠誠,對違反黨組織紀律的言行進行公開和私下檢舉。
“這不就是告密麼?”黨校裏頭徹底炸了鍋。批評和自我批評是一回事,但是檢舉揭發則是另外一碼事。前者是一個工作商討問題,自己不,或者被同誌們批評的時候臉皮厚點,這就熬過去了。即便如此,公開的批評和自我批評中間反目為仇的同誌也不是僅僅一個兩個。但是後者在這個時代那就是打黑槍的事情。
本來完善組織構架,明確責任分工就讓不少同誌心裏頭很是不滿。很多同誌羨慕的就是陳克大權在握,揮灑自如的風采,責任分工直接讓這種可能化作泡影。而公開與私下的檢舉,更讓位於領導地位的同誌感到了極大的不安。因為這種檢舉是麵對“紀檢委”,由於現在到處都缺乏幹部,紀檢委的人手不足,有不少年輕幹部進入紀檢委工作。老幹部們也未必看得起這些同誌。如果隻是因為進入了紀檢委,就讓新幹部淩駕老幹部之上,這可不是老幹部們願意看到的局麵。
而且黨員當中很多都是新黨員,對於人民黨的認識不足。更沒有受過嚴格的紀律約束,“江湖氣”很重,這種種問題糾纏在一起,以“反對私下檢舉,要求公開批評和自我批評”為釋放口,黨校裏頭好些同誌鬧了起來。
李壽顯平素裏不愛拉幫結派,他一貫很認同陳克的主張。所以暫時沒有人拉李壽顯加入這股鬧騰的力量中。不過想起現在的局麵,李壽顯心裏頭也感覺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