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保險團的人很多沒有留辮子,行事也頗為凶悍。不過這都是鳳台縣的事情,尚遠縣令到底重用了什麼人,這些人是留辮子還是留短發,與壽州有何關係?而且官場上的消息本來就很靈通,保險團的首領陳克是嚴複的弟子。這件事大家都有所耳聞。在北京任上,沈曾植與其弟沈曾桐治珠算,享有盛名。相與交往密切者有文廷式、康有為、梁啟超、袁世凱、袁爽秋、朱一新、陶濬宣、楊守敬、汪康年、盛伯熙、黃仲強、徐世昌、王鵬運、梁鼎芬、鄒代鈞等人。沈曾植與嚴複雖然見麵不多,卻對嚴複翻譯的《演論》十分讚賞。既然是嚴複的弟子,保險團首領陳克表現出如此能力,倒也不太稀奇。官場上的事情都是你方便,我方便。行文通告鳳陽府這種事情,以後定然會傳到嚴複耳朵裏,到時候嚴複肯定心懷不滿。這又是何必呢?
況且壽州本來糧食也不多,因為鳳台縣的安定,壽州附近的災民都跑去了鳳台縣找飯吃,極大的緩解了壽州的壓力。災年裏頭就算是把尚遠縣令和那個什麼保險團給弄掉,結果也隻是本來就已經安定下來的災民們蜂擁到壽州城。這不是沒事找不自在麼?所以保險團的消息固然很多,但是壽州城裏頭上上下下的官員采取了睜隻眼閉隻眼的政策。對於對麵位於壽州下遊,直線距離0幾裏的鳳台縣“安定局麵”視而不見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鳳台縣大地主胡行至是知道的,因為他早就派人來探過壽州軍政官員的口風。看明白壽州上下官員的心態之後,胡行至根本就沒有再做什麼其他打算。胡行至見過世麵,知道哪怕是自己報官,也不過是走官場的流程。鳳台縣不歸壽州管轄,頂多這邊的官員大人們發封信給尚遠,詢問一下怎麼回事。尚遠自然有辦法搪塞。
尚遠對於壽州可以搪塞,可是胡行至派人告官的消息肯定會被知道。那時候胡行至麵對保險團可絕對沒有搪塞的方法了。陳克明明白白告訴過胡行至,他就是要造反。那時候胡行至滿門定然是活不下去。所以胡行至稍微嚐試了一下之後,就放棄了短期內耍什麼手段的想法。
沈曾植引著蒲觀水進了客廳,分賓主落座之後,他笑道:“蒲協統年輕有為,最近壽州附近甚是太平,都是蒲協統的功勞。”
這都是場麵話,把話撂倒這裏,不過是表示尊重而已。蒲觀水聽沈曾植這麼,自己也幹脆睜著眼睛起瞎話來,“沈大人謬讚了。在下也沒能辦到什麼,還是大人在這裏治理的甚好,民間風氣很正,加上儲蓄甚多,能安然渡過這個災年。”
客廳裏麵都是些官場***湖,大家聽蒲觀水這麼胡八道,就知道蒲觀水已經有心回安慶了。果然,就聽蒲觀水接著道:“在下這次奉命查看民情,幫著各地防備***。現在壽州這裏已經安定,在下準備這幾就回安慶稟報一下。”
果然如此!不少鳳陽府通判衙門的官員臉上都露出了然的表情。蒲觀水這是在暗示,希望壽州這邊給他寫份公文,證明一下蒲觀水這些日子以來的辛勞,以及蒲觀水的政績。當然,蒲觀水肯定也要在安徽巡撫恩銘那裏美言幾句。讚揚一番。
“那蒲協統準備何時去鳳陽府?”沈曾植問道。壽州身為軍事據點,蒲觀水自然要在壽州這邊,但是好歹他也要去鳳陽府照個麵才合了規矩。
蒲觀水笑道:“在下打算過幾就去。不過聽鳳陽府那邊不是很太平,既然壽州有壽春鎮總兵在,在下想著先請大家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此事。”
膽怕事之徒。鳳陽府通判衙門所有人心中都如此給蒲觀水下了定義。隻要得到了壽春鎮總兵的公文讚賞,蒲觀水其實就可以回安慶自己完成了責任。新軍的官製既然與文官體係完全不搭邊,那麼蒲觀水就算是親自去了鳳陽府其實也沒用的。鳳陽府和蒲觀水兩邊對於對方都沒有號令權,但是出了任何事情,鳳陽府倒是可以把責任推給蒲觀水不少。既然壽州這邊還算是安定,那蒲觀水隻要拿到了鳳陽府通判衙門與壽春鎮總兵的讚揚公文,就大可先回安慶交差。至於以後發生了什麼,蒲觀水就有了各種推脫責任的借口。
“那蒲協統可否見了壽春鎮總兵?”沈曾植問。
“還不曾。”蒲觀水笑道。
總算是懂規矩。沈曾植的幕僚們心想。在壽州城裏頭,沈曾植官位最高,若是蒲觀水先去見了壽春鎮總兵,那可就是一個大笑話了。他算是得罪了鳳陽府通判沈曾植。
若是按照規矩,蒲觀水表態如此誠懇,沈曾植也就該同意了,卻沒想到,沈曾植聽完這話卻沒有回答。他思量了一陣,開口問道:“不知蒲協統與鳳台縣保險團的首領陳克有何淵源麼?”
第186章各式各樣的波線
第186章各式各樣的波線(三,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