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回頭,瞥見君煜認認真真的騎著馬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稍微放鬆一些,繼續前行,繼續踏足世間各地。
白雪皚皚的塞北天空無時無刻飄著雪花,納蘭安心哪怕是裹著厚厚的披風也無濟於事,腳還是凍的發涼。
如此環境,她舍不得走。
因為,來這兒以後,心再也沒有疼過。
“天涯海角。”納蘭安心撫開被雪積壓的石頭,上麵四個大字。一半磅礴大氣另一半娟秀可人,猜想也是一對愛人在這裏刻下的。
納蘭安心玩心忽然大起,撿起雪放在掌心揉成團扔向君煜。
猝不及防的君煜被砸得一頭雪。
掉進衣服裏,被風一吹,那感覺夠酸爽。
“安心,你什麼時候竟然舍得打我了?”君煜撿起雪球也扔向納蘭安心,可每次都差那麼一點才能打到人。
一直到……
“我們走到天涯海角了。”
“不,世間之大誰也無法知道。哪怕是南國每年都在變化,等我遊曆過五湖四海就回南國吧,讓不喜歡開花結果的紅豆成為年年都會結果的好豆子。”
“你不是不喜歡南國嗎?說什麼那兒是我與其他人的故鄉。”
納蘭安心假意思考著說著一些讓人塞心的話。最近啊發現君煜也會惱怒也會隱忍。那副表情想吃又不能吃,真是可喜。
“安心……”
君煜又使出絕招,裝可憐。這一招跟思憶學的十足十,每次都讓她母愛泛濫。
“安心,這裏冷你先回去吧。”
經過多次納蘭安心一猜就知道君煜德行,估計又要做什麼。這一路走來,走走停停,看似悠閑遊山玩水實則在尋人或說尋物。
“好,我還是在之前住的山洞等你。你一日不回我便一日等你,直到你回來為止沒有。”
“安心……我”君煜吞吞吐吐,納蘭安心留他一笑往山下走去。
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攔你但你阻止不了我等你,我什麼都沒有,隻能以身為要挾逼迫你愛惜自己。
“安心……”
君煜快步走到納蘭安心身邊,“我在找人,你陪我一起吧。”
納蘭安心揚眉,高傲的昂著頭。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再敢瞞我本宮就休了你。”
白雪皚皚,常年積雪的山頂竟然看到太陽。厚厚的積雪上留下一大一小兩雙大腳印,接著被太陽所融化。
耀眼的光芒灼傷人的眼睛,隻能以手遮目擋住強光。
明明在行走又感覺躺在哪裏,自己不是被一個人牽著的嗎?似乎誰先鬆開了手。
頭暈目眩之間聽到有人在問自己,“安心,你會忘了我嗎?”
這個聲音好耳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誰這麼溫柔地叫自己名字,為什麼我想不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不會。
嘴巴被什麼縫上根本說不出話,全身都不受控製無法行動。
我是怎麼了?
我在哪?
我是誰?
“安心,我此生再求你一事,莫要討厭我就好。”
討厭?到底是誰在說話,我為什麼要討厭他……“啊~”
記憶如同猛獸一般在腦子裏四處奔跑,撞到哪兒哪兒疼。
一會兒是帶血的手指……一會兒是一個女人倚在一個男人懷裏,看不到臉可能感受到她們的柔情蜜意……一會兒又是一個娃娃在朝自己招手。
這些都是什麼?
頭,昏昏沉沉實在記不清,心口處的疼痛痛的不想再想。
一間黑黑的屋子隻有一鋪床,旁邊點著一根蠟燭,那蠟燭燃了許久也沒見到少絲許。
納蘭安心從床上爬起,四處走動看看。找不到門,不知要做什麼,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麵跟這裏是兩個世界。
黑漆漆的門一聲響,外麵的強光射進屋子。納蘭安心以手遮眼,“你是誰?”
納蘭安心一雙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跟著前麵帶路的老頭往前走。
“你為什麼要抓我來這?”
她不認識他,所以不可能是自己來的。
老頭不說話,拄著拐杖往前走去,直到大廳裏。忽然的變了張臉,猙獰的皺紋如同老樹精。
“看看,你可認得他?”
納蘭安心看向從屏風後走出的男人,一頭的白發臉卻是青少年紀。眉,眼,口,鼻……
“死都不會忘記。”
納蘭安心在瞬間流下眼淚,她所有的疑問都在那瞬間解開。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忘記。
“刻骨銘心。”
而君煜也是難以控製的一把將納蘭安心摟進懷裏,無聲的訴說著思念與不安。
鬼穀,傳說在江南水鄉有些蓮藕讓鬼穀的前輩喜歡,傳說在寧靜的水鄉也有。還好,在這塞北終於見到……
但身體的虧空非一朝一夕能救治,何況時間太久除非神仙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