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不是野孩子
“快出來了，用力！”七十多歲的鄉村接生婆聲音幹脆有力，極具鼓動性。//. //
年輕的產婦滿頭大汗，緊咬的牙關圓瞪的雙眼讓那張秀麗的臉龐微微扭曲，黑亮的秀發亂糟糟的粘貼在額頭上臉上，卻掩飾不住那份生麗質。
“頭出來了，對，吸氣用力，好，我接住家夥了。再用力，對，吸氣，用力！”
哇的一聲，孩子順利生產出來，洪亮的哭聲令房間裏的三個女人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快，熱水，剪刀，胎盤我要了。”接生婆動作嫻熟，有條不紊！
洗孩子剪臍帶包孩子，很快一切就緒，年輕的媽媽抱著孩子，無聲的眼淚流下來。
“多少錢？”滿臉喜悅的剛剛晉升為婆婆的老人問道。
“八十八元！”接生婆姓李，是個沒有任何合法性的鄉村土接生婆，幹接生孩子這活四十多年了，見證了無數的生命的誕生，就連這個孩子的父親孫紹先，都是她接生的。
吱呀一聲，‘產房’門打開，接生婆對站在門口等待的孫紹先道：“恭喜恭喜，是個兒子。”
“謝謝李婆婆！”孫紹先一張黝黑的臉笑出了深深的魚尾紋。
“快去看孩子吧！”
“恩，李婆婆慢走！”孫紹先一步就跨進了房間。
“孫婆婆，一句話。”接生婆接過一大把零錢低聲道。
滿臉喜氣的婆婆立即跟了上去。
“孩子右腿明顯比左腿，腳腕處肌肉萎縮，是個殘疾。”接生婆聲的道。
“瘸子？”
接生婆點點頭。
孫婆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李婆婆，你會不會看錯了，孩子剛生出來，腿一點，今後會長大的。”
“我接生孩子我心中有數，今喜氣，我隻告訴你了，先別跟孩子的爸爸媽媽。”
“恩，這怎麼辦呢，我家裏買這個媳婦還到處借了不少錢，這次上哪裏弄錢呢。”孫婆婆急了起來，聲音都變了。
“先性的，去醫院也沒用。”接生婆低聲道，“那錢，白花！”
突然外麵田埂路上傳來喊聲：“老太婆，我回來了，李婆婆別走，今就在這裏吃飯。”孫爺爺上街賒了魚肉回來了。
“飯就不吃了，老孫，恭喜你當爺爺了，媳婦生了個大胖子。”接生婆笑眯眯的道。她拒絕了孫爺爺孫婆婆的挽留，堅決的走了。
孩子生下來很瘦，明顯營養不良，又是個先性腿疾，不過接生婆是個慈祥人，話討喜，不管孩子多瘦，都會生的是‘大胖子’。
這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普通的一，華夏國巴山省飛龍縣八一鄉一村三組孫紹先的瘸子兒子出生，取名孫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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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八一鄉學一年級的班主任錢老師親切的問道。
孩子沒有回答，躲到了爺爺的身後，眼睛裏的目光很膽怯。
“朋友，別怕，出來。”錢老師是個美女老師，笑起來親和力很強，但是孩子還是不肯從爺爺的身後出來。
“乖，告訴老師你叫什麼名字？”孫爺爺把孫華捉住，強行推到老師麵前。
孩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兩隻手扭著。
“朋友，乖，叫什麼名字？”錢老師再次問道。
“他叫孫華，是個瘸子，也是個傻子。他媽媽生了他就跑了，他爸爸也不要他了，幾年沒有回家。”一個同來報名讀書的個子較高的孩子大聲道。
錢老師微微一笑：“這位朋友，請你安靜，等一下才輪到你報名。”
“來，孫華，告訴老師，你會數數嗎？”
孫華還是不語，頭低得更厲害了。
錢老師看了一眼孫爺爺：“這孩子怎麼這麼內向？”
孫爺爺歎了口氣，道：“自從他爸爸三年前出門打工後，孩子在生人麵前就不太話了。”
錢老師眉頭一皺：“他會數數嗎？”
“會，三年前就會，從一到一百都沒有問題。這孩子記憶力特好，聰明！”
“他媽媽呢？”
“他媽媽走了六年了，三年前他爸爸為了賺錢，出門打工，春節回家擠，路費貴，為了節約錢，他爸爸連續三年沒有回家了。”
“恩，好吧，先報名吧。”錢老師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笑容，“學費七元，一次性交清。”
“好的，孫華，快謝謝老師！”孫爺爺趕緊道。
孫華順利入學了，一個月後，孫爺爺被老師請到了學校辦公室。
“老人家，你看看，這是孫華交的作業。”
打開的作業本上，全部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