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雷電加交之中,陳雨城不知道老道到底跟自己了什麼,隻知道自己被一個巨雷擊中了,在驚怒交加中,化為灰灰……
而“老道”其實不是一個道士,此人從不穿道袍的,那隻是陳雨城給他取的外號,隻因為對方神神叨叨地,有點像個瘋子、有點邋遢。
但無疑,老道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或者老道有點道行。
雖然那一霎陳雨城對他怒火萬丈,誰知道老道竟然極其陰險地把他推出去,替他擋了那個傳中的劫。
當然,也沒有人那是個劫,那隻是陳雨城心裏的猜測,他隻知道那一片連環雷特別的怪異,他從來沒見過那樣先是導彈般的球形雷,把老道從深深的山洞中趕了出去,然後是飛劍般的針形雷射殺著全身冒煙的老道,最後無形的力量如同投下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空變得紫藍紫藍的把整座山頭都籠罩在其中,陳雨城當時隻覺地心重力一下子似增強了幾倍,自己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而就在那個時候,老道飛繞到他的身後,然後極端無恥地手掌貼到他背上,再輕輕一送……
啊!啊——
陳雨城拚盡力氣地大叫,驚駭莫名地從床上一坐而起。
就見一個瘦的人影從房門口竄來,一邊呼喝:“臭子,想嚇死人嗎?鬼叫什麼?”
陳雨城呆住了,等看清楚了來人是誰時,難以置信地喃喃道:“舅舅……你是我舅……”
嘣!舅舅毫不遲疑地一個暴栗給到陳雨城的頭上:“我不是你舅,難道你是我舅?”
但陳雨城的眼睛裏仍然閃著一片的驚駭之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這是在做夢嗎?”
“夢你個頭!”舅舅再次發威,一個更狠的暴栗敲到陳雨城的頭,“死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床……剛才差點把我嚇死了。”
然後,矮削瘦的舅舅嘴裏念叨什麼地出了房間。
但陳雨城看著微微背駝的舅舅卻是流下淚來……居然又見到了還年青的舅舅……?
但這是怎麼回事呢?
慢慢平靜下來後的陳雨城驚詫地打量著自己睡的房間,就見到這是一間很簡陋的擺著兩張床的房間,他睡的是一張床,地麵沒有瓷磚地板,甚至連水泥地麵都不是,內牆也居然還是“原生態”的磚麵,而且還是那種古老的大青磚,隻不過下麵人高的一截張貼了一些報紙。
終於,陳雨城發現了自己的手,若不是先前的兩記暴栗,他一定會又大叫出來,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手,居然變成了手……
再看,枕頭邊靜靜地躺著一本——白話聊齋。這正是舅舅送給他的第一本!他時候最愛看了。
霎時,陳雨城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他隱隱明白了,同時記憶也如同潮水般地湧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還是他學四年級的時候,這個時候他應該才十歲左右,這一年因從父母離異,到處在親戚家寄人籬下的陳雨城,被舅舅接著身邊帶養。
這一年也是陳雨城少年時期較美好的一年,因為相對於那些不清到底親不親的親戚而言,舅舅就有如一個慈父,這一年過後,舅舅因工作的調動,不方便繼續把他帶在身邊,他複又回被父親接回……
往事不堪回首,記憶碎片也很雜亂。
隻是重生這樣狗屁倒灶的事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陳雨城真的有點難以置信,而且更難以置信的是,這個時候,最後那老道跟他的話,竟然變得清晰起來:“對不起,道友,我知道自己很無恥,但或許你也不虧。”
真是的……忽然間,陳雨城就有一種強烈的時空的錯亂感,似乎感到兩個不同的時空交接到了一起。
但就在他愕然時,又忽然感到自己的左手無名指有些癢,再一看時,他就呆了……腦子都運轉不過來,隻見到似乎隱約光芒一閃,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霍然地出現一枚帶著古老花紋的奇怪戒指!
幾曾何時,亦師亦友、又非師非友的老道是那麼氣,此人不從來肯傳授給陳雨城任何法術,法寶?哼!那就更不用想了。
老道:“你跟我要法寶?我也想要啊……神經病!你看得那些惡俗看多了吧?”
當時的陳雨城那個鬱悶就別提了。
但現在?陳雨城就更加想不通了,重生或許不是新鮮事,因為……還用嗎?大家都懂的……
但魂穿後,居然還附送戒指,這就是高難度了!老道的法力能強大到這種地步?他真的難以相信啊!
陳雨城想的頭痛、後來牙都痛!
然後,似乎輕微地嚓!地一聲,在陳雨城的狂喜中,戒指被證明果然是儲物戒指,原來他最想要的就是這種,都指明了地求過老道好幾次,但一點回應都沒有。
他飛快地把枕頭丟了進去,然後又飛快地拿了出來,真是簡單好用,居家旅行必備!
“哈哈……”陳雨城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還讓不讓人清靜了?”舅舅吼叫著又從外麵衝進來了,怒瞪陳雨城。
這個時候陳雨城也沒時間去管重生不重生,舅舅又年青了的問題,連忙起床穿衣,一邊問:“舅,今是幾月幾號,今年是八零年……或者八一年?”
……
一陣大眼瞪眼後。
舅舅黃建國跳了起來:“連我都敢戲弄,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很快穿好衣服的陳雨城半摟著舅舅出了臥室之後,不出意外地就看到外間就是一間售貨店,店的架子上擺滿了商品,內室出門口還擺著一隻巨大的醬油缸.
陳雨城不由細細地打量著這個散發出怪怪味道的售貨商店,他還記得這一年自己經常幫舅舅守店,不少同校的學生在他的手上打過醬油。
想到後世的那句“我是打醬油地”經典名句,陳雨城不禁微笑起來,再看店外的景色,看到那店前的彎彎的路,以及不遠處的大馬路,此時他的心情真的沒辦法形容了。
這時,冷不丁地“汪”地一聲,一隻黑狗衝到了陳雨城的腳下,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褲角,還作勢搖頭晃尾地撕咬著耍歡。
“哇!黑……”陳雨城都有點悲喜交加地蹲下一把抱起了黑狗……
時候,陳雨城特別地喜歡狗,他養過很多隻狗,但結局都是那樣的傷心!
這隻黑狗,在那一年也是他心裏的痛,因為他大約養了這隻黑狗一個月之後,黑就不見了,而且他還記得那一的情景,那一他去上學,黑狗不舍地跟在他後麵,但陳雨城不能把它也帶去上學,隻好踢了它一腳,可結果放學回來後,就再也找不見黑了。
陳雨城舉抱起黑,看著它那雙裝可憐裝無辜的眼睛,心裏暗暗發誓,不管是人還是狗,這一輩子,自己再也不能讓他們傷心、失望了!
想著,陳雨城狠狠地親了黑一口。
一邊的黃建國不由笑罵道:“呆子!”
終於陳雨城衝出了百貨店,後麵跟著歡跑的黑,然而陳雨城剛衝出店沒幾步,就看到一個女孩正蹲在一條水溝邊玩水。
呃!……這是我的表妹,以後會變成大美人的丹丹?
“丹丹,你在這裏幹什麼?”陳雨城試著喊。
女孩回頭看了陳雨城一眼,然後很漫爛地一笑,但很沒禮貌的哥哥也不叫,隻招呼著黑狗:“黑,過來!”,然後又繼續著她的玩水大業。
在黑討好地跑到丹丹身邊搖尾巴時,陳雨城想起另一個自己時候跟丹丹的很多趣事,不由又淡淡地笑了笑。
“丹丹,不要玩水了,哥帶你去玩好嗎?”
“才不要。”
看來這個表妹的眼裏,表哥的權威一點都不存在?
陳雨城感覺好失敗。
……
幾後,陳雨城慢慢地適應了下來,也弄清楚了,原來這時候是八零年的下半年金秋十月……,他在舅舅的售貨所在地青石街公社鹿山村的學上四年級,這個時候舅母挺著個大肚子跟著舅舅,舅舅家的二表妹秀秀就快要問世了。
之後的一個月裏,陳雨城以無比的忍耐力,堅持著每上學,放學後,或是逗逗黑狗,帶它跑跑步,或是給丹丹講個故事,並定時對表妹丹丹,進行啟蒙教育,這個做法很討舅舅,舅母的歡心,在陳雨城那個正太身體,卻擁大叔思想的引導之下,表妹丹丹的進步很快,開始能夠自主地畫些兒童抽像畫,會唱了好幾首兒歌,識字率上升,會寫了從一到十的阿拉伯數字……另一個世界裏,舅舅家的三個表妹,沒有一個能考上大學,他記得好像高中都沒上到,這真是三個美女表妹的巨大缺憾,他決定去幫她們改變命運,當然現在能幫的隻有丹丹,因為另二個表妹還沒出世。
早上,是固定的早起跑步,晚上打坐一個時左右,一開始舅舅和舅母,又好笑又感到驚異,但他們沒有去強行幹涉,而是順其自然,陳雨城這也是沒辦法,隻有一間房,而且還是表兄妹共一張床,幸好一到晚上七、八點的樣子,丹丹就睡得叫都叫不醒……後來,有了幾次後,在舅舅和舅母沒發現陳雨城還有什麼別的驚人動作之後,也就更懶得管了。
有很多家庭就是這樣,很放任子女,這種做法有好也有壞,好處叫“粗放式放養”,孩子從就玩得跟猴似的,因為整在外瘋跑,身體一般健康強壯,但不利於文化教育的培養,三個表妹所以沒有一個能上大學,顯然是與家教的缺失有關。
但是陳雨城的舅舅黃建國和妻子羅巧,顯然習慣性的忽略了外甥的變化,他們不知道從那個星期開始,這個外甥就擁有了一顆成年人的靈魂。
而且陳雨城在來曆神秘的儲物戒指中,發現了一本冊子,那裏麵居然是老道對陳雨城前世修行時積累的疑難解答,還那麼地直白易懂,神秘複雜的東西一下子變得一錢不值,當然也讓陳雨城再次地感到一切疑似早有預謀。
事實上從那開始,陳雨城的變化是一個接一個地,隻不過除了打坐這件事外,其他的讓他的舅舅和舅母難以察覺,而且往往一個變化出現後,就會最少隔幾,再出現另一個變化,比如陳雨城開始每起得比他們都早,再接著陳雨城輔導表妹,當起了表妹一個人的幼兒老師。
半個月後,陳雨城在河邊抓來了幾條魚,過幾,他又抓來了兩條不大不的魚,一個月後,他把一條二斤多重的鱖魚拖回家,雖然黃建國當時眼睛瞪得老大,但喜悅衝昏了他的頭腦,被陳雨城隨便兩句就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