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當初娶錢小姐,也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徹底報複白夫人,當然他中途該主意了,這似乎和錢小姐的個人魅力不無關係,不過,這位滿心報複的曾經的小少爺可沒有善罷甘休。知道太太怎麼變成植物人的嗎?是顧深爵……太太為什麼會死?哈,我毫不懷疑這件事情和顧先生有關係。”
她不相信……
她絕對不能相信。
“顧深爵怎麼可能傷害沈夫人,他知道那是我的媽媽啊……”
“錢小姐,我承認您的個人魅力非凡,但是,顧先生從始至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複仇,您真的能比得過他複仇的欲-望嗎?”
錢芊芊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還在繼續說著,那些紮心的話讓她徹底麻木了。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跳的聲音也越來越激烈。
那些血腥的過往,壓在心頭,好像隨時要叫囂著衝出來。
她抓起桌子上的花瓶砸在了地上,刺耳的聲音讓她稍微聚攏了一些精神氣。
那雙明澈清淺的眼睛,逐漸變成黑色的,密不透風的深井。
“那天晚上來的一批人,是顧先生的手下無疑,也正是因為是顧先生,所以我們才不希望事情鬧大。畢竟顧先生雖然為了複仇派人殺掉了沈夫人,可是卻對白小姐一直不錯。我們大小姐又靠著顧先生,怎麼能夠輕易得罪呢。”
錢芊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聽完那些話的。
她冷硬地回答了什麼,和棠伯客套的道別,走到了病房外。
抱緊自己,在沒有人看見的角落,慢慢蹲下去。
心髒繃緊了一根弦,每一次跳動都拉扯著血肉模糊得痛著。
“嗬……”
滿麵淚澤,獨自吞咽著難過了不知道多久。
顧深爵……顧深爵……怎麼可能是你。
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麼纏著我,所以我堅定的認為,你還是喜歡我的吧。
原來——那麼費盡心機的追求,隻是為了有一天讓我的母親萬劫不複?
在媽媽死的最後一刻,她在想什麼呢?
濃濃的難過和自責襲上心頭,她無法想象,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媽媽有多麼的痛苦。
為什麼……這些人……
難道他們從來不懂得尊重生命嗎?難道,一個人的生死對他們來言,就如此不重要嗎?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壞人哈,每一個人都為了生存努力活著,憑什麼……為了自己的利益,去要了別人的命?
媽媽她那麼努力,那麼辛苦……那麼……
她忽然想起來曾經的那個下午,她坐在鋼琴前為沈夫人彈奏著鋼琴曲,她坐在沙發裏,合掌輕輕跟著節奏拍著。
安詳,寧靜,靈魂在音樂中平靜而喜悅。
媽媽,我的媽媽,對於你來言,就那麼,不可饒恕嗎?
頭一陣陣的發沉,翻來覆去的,亂七八糟的念頭。
她不想再回到顧宅,可是又無處可去,那一刻,想過要逃避,遠遠地走開。
她終於清醒得意識到,她始終,隻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