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自然知道仉溪這麼做的用意,不由氣不打一處來。
一把掙開仉溪,站在兩人中間她中氣十足地吼道:“你們兩個,當我是死人嗎!”
原本跟鬥雞似的太巫跟仉溪見子墨真的動了怒,立刻偃旗鼓。
“岱輿仙山是神族秘境,我在這是幹什麼的你們心裏都清楚,兩位若要比試個高低,請另覓他處好嗎!”
子墨衝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吼完氣咻咻地走了。
“當年你跟子墨的婚事臨到最末仍然未能成事,可見姻緣薄上你跟她注定是個無緣的,你又何必再杵在這裏破壞我跟子墨的姻緣。”
眼見子墨走遠,仉溪猶不怕死地衝太巫丟下這句話,趕緊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太巫緊握雙拳靜靜地站在原地,額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
良久,他才從緊咬的牙關中恨恨地崩出兩個字來:“荀……淵!”
自從知道太巫也要留在岱輿仙山時,仉溪便借口要保護子墨也死乞白咧地也留了下來。
岱輿仙山本就是神族秘境,自從子墨在仙山遇險之後鎮守岱輿仙山的神族兵士突然便增加了很多,所以這仙山上平白無故多了兩個大男人自然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隻是礙於子墨是天帝親許入的仙山,而太巫與仉溪又是奔著子墨去的,那些鎮守仙山的兵士也拿不準要不要趕他們走,無奈之下隻得將太巫與仉溪也留居仙山的事上稟天帝。
望著輕擰眉心的荀淵,汲昊揮手讓前來稟報的天官退了下去,這才試探著問:“要不,我讓人將他們驅趕出仙山?”
“驅趕?為什麼要驅趕。”
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荀淵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透著疲憊。
汲昊不解:“由著他們留在子墨身邊,你就不擔心他們……”
荀淵凝目看向欲言又止的汲昊,勾唇一笑,“若是他們其中一個留在子墨身邊,我或許還會擔心終有一天子墨會被他們的癡心感動轉而移情,可是讓他們兩個人同時留在子墨身邊,這種可能性就不會太大。”
汲昊仔細體會了一番荀淵的意思,才醒悟過來,“也是,仉溪跟太巫對子墨都用情頗深,又獨占欲極強,讓他們同時留在子墨身邊反倒是誰都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荀淵的笑意凝在唇邊,最終化成一聲長歎:“話雖如此,但是宓岐的事卻不能再拖下去了,還得盡快解決才行。”
汲昊知道他終究還是擔心。
他走到荀淵身前神色凝重地說:“我的人幾乎將昆侖墟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宓岐的元神所在,我在想,有沒有可能他的元神不在昆侖墟而是藏在他處?”
荀淵斷然搖頭,“宓岐的魂魄不同於天生天養的神族異類,而是通過往生鏡的攝入一點點修補成形的……”
說到這裏,他腦中靈光一閃。
猝然抬頭望向正凝神靜聽的汲昊,適逢他也抬頭望來。顯然,他也想到了。
汲昊眉頭舒展,驚喜道:“往生鏡!我們居然都忘了這個聖物。”
不同於汲昊的喜形於色,荀汲的麵色卻變得更加凝重了。
汲昊不解:“難道始神想的與我不一樣?宓岐的元神難道不在往生鏡裏?”
荀淵長歎:“恰恰相反,我現在斷定宓岐的元神一定就在往生鏡裏,正因為我確信,所以才覺得此事棘手。”
汲昊原也是有著八竅玲瓏心的人物,荀淵這麼一點,他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一時間麵色變得青白難看起來。
他頹然在案前坐下,苦笑說:“想不到宓岐的心機居然這麼重。隻要他的魂魄躲在往生鏡中不出來,我們豈不是拿他無法可施了?”
荀淵點頭,“往生鏡幹係到自混沌之初到以後無限年間萬神萬物所有的過往未來,一旦毀了往生鏡,無異於將天地萬物全部抺煞,界時這六界之中無一神一物一事可以存在於世。所以,除非將他的元神從往生鏡中引出來再一舉殲滅,否則,就算我們不毀往生鏡,也難保他在窮極末路時不會采取玉石俱焚的方式毀天滅地。”
荀淵所說後果汲昊自然也明白,他靜默半晌,突然望向荀淵堅決地說:“身為神族,我與宓岐本是血脈至親,原本我對他總還抱有一絲希望想要感化他,如今看來,他的存在本身對六界便是個威脅,看來為了天下蒼生,宓岐是非滅不可了。”
荀淵沉思良久,才緩緩說道:“看來想要將宓岐的元神引出往生鏡,隻有一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