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地湊上去,“你在這擺火陣幹嘛?”
“老子要引天火將這海水煮幹……”
埋頭擺陣的仉溪嗖然抬頭,“你沒死呀?!”
“我看你是想找死了。”
真沒見過這麼不會聊天的,子墨氣得磨牙。
仉溪卻撲過來一把抱住子墨,高興得又蹦又跳,“我還以為你被海怪吃了,老子氣得都想引天火將海族一鍋煮了。”
“停停停……”
子墨被他晃得頭暈,一把推開仉溪,將他之前說她的話隨便揀了一句丟過去,“你說你這數萬年來光長年紀不長腦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趁著仉溪呆呆的,子墨一臉嫌隙地拍拍衣衫背著手往前走去。
仉溪涎著臉追來,“你不是被八須怪拖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子墨跳上一塊岩石,選了個平坦的地方舒服地坐了下來,這才衝好奇不已的仉溪咧嘴一笑,“我見著海皇了。”
“海皇?!”
仉溪驚訝,“這麼說八須怪之所以擄走你完全是海皇的授意!”
子墨點頭。
仉溪心懷警惕,“他用這種方式擄走你是想要幹嘛?”
“他說是受故人之托送我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綠母心珠。”
“綠母心珠!”仉溪驚呼,“什麼樣的故人,給你送這麼大一份禮!”
子墨好奇,“你知道綠母心珠?”
“古書曾有記載,這綠母心珠可不尋常,吃了它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還能讓人靈力大增,最主要的是它還可以讓人變成不死不滅之身。”
仉溪沉思,“難道他說的故人會是汲鳳?!”
子墨點頭,“除了汲鳳,我也想不出還有誰能對我這麼好,還可以讓海皇俯首聽命。”
“如果是汲鳳的話,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仉溪不解。
子墨想了想頹然垂頭歎氣,“或許她覺得神族對我有愧,所以盡力想要彌補對我的虧欠吧。其實她完全不必要這樣,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虧欠她,隻是她不這麼認為罷了。”
仉溪更不解了。他問:“你們之間有事?”
子墨黙黙地點頭。
過了良久,她才將當初汲昊救她,後又用她同荀淵交易的事告訴仉溪。
仉溪這才明白,“想不到汲鳳之所以對你避而不見,竟是因為這個緣故。”
子墨心裏黯然。
仉溪開解道:“如果是因為這個緣故她心裏有負擔,這綠母心珠你就痛快地收下好了,看來隻有你收了這份大禮她心裏才舒坦一點。”
子墨無奈,“能不收嗎?海皇趁我不注意直接將那綠母心珠給彈進嘴裏了,容不得我退貨。”
仉溪哈哈大笑,“沒想到這個海皇倒是個行事霸道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果敢得很。”
轉眼三天過去了,汲鳳果然沒有再出現。
其實在海皇強行送了她那份大禮之後,子墨已經猜到汲鳳是不會出現的了。雖然是意料中的事,不過沒能與汲鳳冰釋前嫌,還是讓子墨的心情很低落。
子墨想起海皇與她的約定,傍晚的時候雇了一條船,幻化成普通漁夫的模樣,悄然出海了。
仉溪沒有跟她一塊去,他掏出一個傀儡幻化成子墨的模樣,跟著他大搖大擺地在島上四處玩樂。
子墨將船搖向大海深處。直到海上明月升起時,她才停下來,任由小船飄蕩在海麵。
恢複了真身,子墨仰臥在船上,望著數萬年那輪明月,一時心潮起伏得厲害。
子倉其實是她小時候撿回來的一隻小妖。
子墨的娘生下她後就死了,那時候六界初定不久,妖族內憂外患也很不安寧,老妖沒有太多的精力關注她,倒造就了子墨打小就吃百家飯的本事,整天不著家。
誰也不知道妖族這位所謂的公主,其實一年有大半時間是遊走在六界各族之中,跟人鬥雞走狗,打架鬥毆。
子倉就是她在跟人打架鬥毆跑路的時候撿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當時的子倉看著年紀跟她差不多,長得黑黑瘦瘦的,也不說話,這讓子墨麵對他時總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探究的欲望,所以便強行將他撿了回去。
說是強行撿的,一點也不奇怪。那時候還不叫子倉的子倉已經幾天沒吃飯了,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子墨便連拉帶拽地將他強行拽回了妖族,從此以後便將在外麵折騰的精力全部轉移到了子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