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笑著安撫他,“別擔心我,不管放不放得下,我都必須要放下。如今我在太平鎮賣酒過日子,有汲鳳相伴,也挺好的,日子就這麼過吧,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什麼仇什麼怨在時間麵前,那也是個屁,放了,心裏舒坦身體也舒坦。”
仉溪聽她這麼打著比方,忍不住“嗤”地笑了出來。
他突然站起來脫去外麵的衣服問,“要不要遊水。”
子墨躍躍欲試,又有點擔心,“這奈河的水會不會太冷,我沒有什麼靈力,太冷的話我可扛不住。”
“冷不冷,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仉溪說完率先跳進河裏,奮力向前遊去。
子墨禁不住誘惑,學著他脫了外麵的衣服也往下跳,結果卻被結界重重地反彈了回來,眼看著仉溪越遊越遠,子墨急得在結界裏大呼小叫。
仉溪回頭看著她在結界裏撲騰,終於真切地感受到那個靈動的子墨,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揮手劃破結界,本來攢足了勁往外衝的子墨直接跌進了水裏,遠遠地聽到她氣急敗壞地吼著:“仉溪,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有本事你倒是來殺了我呀!”
仉溪大笑著往前劃去。
奈河因為子墨的到來變得生動起來。仉溪覺得不止是奈河,甚至是整個九幽也因為子墨的到來而變得生動了。
子墨擔心汲鳳在天庭找不到她會擔心,於是仉溪又特別跑了一趟天庭,想叫她一塊到九幽一聚,不過最終卻是一個人回來了。
原來汲鳳回到天庭後,在天帝的寑殿差點被當成刺客給殺了,好在天帝及時趕到。看到汲鳳歸來,天帝高興得連生辰宴也沒有心思辦了,一心想要修補父女感情。目前汲鳳的衣食住行全是王母在一手照料,一時半會的她是出不來了。
仉溪說汲鳳讓天官將天庭都翻了個遍都沒有發現子墨,正擔心她的去處,知道她跟仉溪到了九幽,也就放心了。
不過汲鳳說她靈力低,體質又弱,讓仉溪順了不少天庭提升靈力跟調理體質的靈藥回來。並叮囑他冥界陰氣太重,子墨元神才歸位不久,又沒有什麼靈力,在他這裏呆久了,隻怕會將她好不容易攢的那點元氣給耗盡了。
子墨對那些仙丹靈藥沒什麼興趣,隨手翻了翻,居然發現仉溪拎回來的一堆物件中還有兩壇蟠桃酒。
汲鳳讓仉溪帶話,說如今以她的口味這蟠桃酒隻怕是滿足不了她的口腹之欲,之所以還讓仉溪帶來,完全是讓他們用來懷念從前的。
子墨聽了哈哈大笑。
自從她元神蘇醒後為了在太平鎮謀個生路,子墨還真的潛心好好琢磨了一番釀酒的技巧。這一琢磨,直叫她沉迷其中一發不可收拾。沒想到讀書沒有天份的子墨,在釀酒這方麵卻將天份發揮到了極致,四百年下來,她釀的酒,早就超越六界中任何一種有名的酒了。尤其當初出於懷念在人族用桃花嚐試釀的酒,無論色香味跟口感,又是她所有的酒裏釀得最好的,隻是為了低調,鮮少有人喝到而已。
這其中有幸能喝到的,除了汲鳳當然還有汲昊。
仉溪本來是想將子墨留在九幽城的,不過礙於她的體質實在不宜在冥界長呆,後又聽說她那些珍藏的好酒還在太平鎮,當下二話不說,收拾收拾就準備跟著子墨回太平鎮。
誰知不巧得很,仉溪跟子墨剛剛準備起程,他手下一個判官急匆匆趕來稟告說大事不好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鎖在閻王殿的生死薄不知道怎麼就不見了。
要是平時,仉溪大不了讓冥界十殿閻君中閻羅王們去查辦就拉倒了,可現下卻不巧得很,天帝之子汲昊如今正在凡世曆劫,萬一讓人在這生死薄上改了他的命格,往小了說這次他曆劫不成重新打入輪回得再來一遭,往大了說萬一讓有心人將他的命格改了,把他直接打入牲畜道,這樣的恥辱,別說汲昊本人不會饒了鬼族,就是整個神族也必將視為鬼族對神族的挑釁,神鬼之戰就在所難免了。
因為事關天帝之子汲昊,於公於私仉溪都不能坐視不理,他隻好將子墨匆匆送過奈何橋就轉回去了。
子墨覺得這閻王殿的生死薄失蹤得很是蹊蹺。
怎麼她前腳才來到九幽,仉溪那一直鎖在閻王殿的生死薄就不翼而飛了?而且其中還牽扯到神族的汲昊?
她想來想去,這中間也就隻有一個人可疑了。那就是荀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