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背影(1 / 2)

腦仁依舊隱隱作痛。

柳隨風坐在篝火旁,用手指來回按壓著太陽穴。思緒不時回溯到那段零碎的回憶。

“慶祝網聚公司在納斯達克上市十五周年。”

和一眾合夥人,高管站在台上剪開身彩花紅線的場景仿佛就在昨日。

然而,兩瓣紅唇,一杯紅酒。

沒想到半年前那一場完美無瑕的邂逅,卻是內部爭權者送給自己的鴆酒。

柳隨風忍不住罵道:“都他娘的什麼年代了,還來百草枯。一氧化碳不好嗎?黑龍抬棺就算了,好歹走的體麵點。”

“隨風,你在說什麼?聲音太小,大家聽不清楚,可以再說一遍嗎?”

突然一個聲音在跟前響起。

柳隨風倏得一驚,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具“身體”,已經不是那個常年9/12/7,好幾次差點猝死在辦公桌上的身體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具身體更年輕,估計還不到二十歲。而從看向地麵的距離來看,比起當年一米八出頭的個子還要高出少許。強勁而穩定的脈搏,傳來一種昂揚的生命力,除了身上的衣物破爛點,基本沒別的毛病。

至於為什麼衣物會破破爛爛,仿若丐幫人士。柳隨風念到此處,腦子更疼了。

一行幾十將近上百個人,被人追進延綿百千裏,一眼看不到頭的莽莽山脈之中。數數日子,竟然已超出了月數之久。這一路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的,哪個身上還能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

“我……我沒什麼意見,大家繼續。”

柳隨風擺擺手,表示不想說話。

嗬……前世栽倒在一個女人手裏。天可憐見,耶穌給了個機會,魂穿了。本欲吸取教訓,重振旗鼓,再幹一番大事業。結果才過了半天不到……

……

“打過來啦,打過來啦。那幫臭娘們實在太猛了,大夥兒快跑啊!”

山坡下,一個渾身烏黑,發型呈鳥窩狀的男子扯著破鑼嗓子喊道,最後脖子一歪雙眼一白,栽倒在了柳家霸道山莊的鎮邪石獅座下,再也沒有醒來。

而剛魂穿半日的柳家少莊主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裏理清了頭緒。

“自己”從未謀麵的便宜老爹,在三天前,帶領著柳家三千刀客,去往了西邊的風峪鎮抵禦一群金發碧眼的生番。結果這才三天……

算上這拚了最後一口氣跑回山莊報信的小廝,從風峪鎮跑路回來的時間,自己的老爹,柳家霸刀刀法已臻至第三層的柳家莊主,隻抵禦了大概……半天不到的時間?

“少莊主,這……我們該作何打算……”

霸道山莊老管家柳保保,驚疑不定的望向柳隨風。

“稍安勿躁。”

柳隨風皺起眉頭,輕飄飄掃了一眼麵前這個背部微微佝僂的老人。

按照回憶裏的信息,柳家能夠在短短二十年內,從東南崛起成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勢力,並不是沒有來由的。便宜老爹天縱奇才,原本是深山老林裏一個獵戶人家的砍柴郎,自小也在柳家村裏學了些拳腳功夫。奈何有一天靈光一閃醍醐灌頂,走出柳家村後一發不可收拾。拳打北麵神鷹堡,腳踢南邊黑風寨。一柄陌刀,掃遍自飲馬河源頭而下八百裏。自此嶄露頭角,揚名江湖。

“不過……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柳隨風輕輕歎氣,轉身離去。

管家柳保保望著少莊主在秋風落葉下略顯蕭索的背影,愕然道:“少莊主,那生番……我們還打嗎?”

“打什麼打,通知門下眾人,收拾細軟,準備好跑路吧。對了,動作麻利點,趕時間。”

柳保保身形一震,突然哭到:“少莊主,不可,不可啊!柳家霸道山莊二十年基業……”

“基什麼基,業什麼業?老柳啊,頑固思想要不得,一切要從實際情況出發。現在生番勢大,我老爹帶了那麼多精兵強將去了風峪鎮,結果隻留下一人吊著口氣來傳命,咱們這些老弱病殘,再去跟生番打,和以卵擊石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