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光雖然精瘦短,但是他身上卻有一股練武之人的豪邁之氣,行止間絕無商人的鬼蜮奸猾,談吐也是直截了當,絕不繞彎子。
“嗬嗬,我老趙跑江湖也不是一兩了,看人的功夫還是有的,幾位打南方來,絲毫不懂跑運河的規矩,這貨物帶的也少,似乎也全部關心,形色頗為可疑。張兄弟和曹兄弟又最愛問些跟軍旅相關的,聽了軍火被劫的大事,又藏不住心思。再加上後麵幾位兄弟,連~坐站都能看出軍兵一板一眼的樣子。我老趙自然猜得出,幾位就算不是皇家陸軍裏的軍官,也脫不得幹係。”
曹翰也沒想到,區區一個跑運河的商人,竟然將他和張有林的底細瞧得一清二楚,實在是感覺挫敗。隻不過他自承擅長謀劃,卻不善長這般斥候探子的細枝末節,故而也不覺難過。隻是張有林自從進入情安局,接受了各種訓練,如今第一次獨~立行動,卻還是被人瞧破了,不覺深深自卑自哀。
趙國光拍了拍二人,笑道:“兩位兄弟乃是軍中之人,我老趙素來佩服戰陣之上,殺敵報國的好漢,見兩位心焦軍火外泄一事,老趙也不能坐視不管,我與洱雲寨還是多少有些交情的,即使不能追回這筆軍火,最起碼也讓二位跟他們上話,我看洱雲寨的兄弟們,雖身陷草莽,但卻有報國之心,若是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這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
張有林、曹翰二人~大喜過望,連連向趙國光致謝。
這時,保~鏢甲卻插口道:“老板,咱們的貨怎麼辦?”
趙國光輕~鬆地道:“不過是幾船貨物,遲些再賣也無妨。”
“就怕洱雲寨的那些悍匪留難!”保~鏢乙也附和道。
趙國光催了一口吐沫,道:“婆婆媽媽做什麼,若是洱雲寨留難,隻能是我趙國光瞎了眼而已,一條爛命賠上就賠上,隻是壞了幾位兄弟的大事,卻是萬死莫贖了!”
曹翰忙道:“趙大哥切莫這般話,趙大哥能指點我兄弟幾人一條去洱雲寨的路途便好了,到時趙大哥自去賣自家貨物,我兄弟幾人可以自己行動。”
趙國光搖搖頭,道:“不是我趙國光看不起幾位,這洱雲寨中藏龍臥虎,幾位當家武藝都非凡,又有苗人毒蛇助陣,更是防不勝防。幾位兄弟也隻有幾把短銃吧,打過一槍,第二槍還沒補上,就讓人製住了,可是不妙。”
曹翰、張有林對望一眼,心中也是這般覺得。雖然銅彈殼製~作的子彈,在換彈時更為快捷,但是他們的手~槍還沒有能夠達到連發的境界,故而沒開一槍,都需要退彈再上彈,這在危急的情勢裏,顯然是不足的。
趙國光又道:“江湖上有信義的,最忌偷偷摸~摸,幾位若是自己摸進寨子,先不管來意,肯定被當做了敵人。有我老趙,好歹是個熟人,談不成也不會傷了幾位兄弟。”
張有林歎了一口氣,抱拳道:“那就全憑趙大哥吩咐了!”
碧波千頃微山湖,正是初夏時節,湖中一層挨一層的蘆葦,將整個微山湖擠得不見湖岸。微波蕩漾,水鳥交~頸,自是有一番別樣情致。
隻是張有林和曹翰等人,解釋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番北國水域的景色。剛剛進入微山湖,兩人的心弦就崩了起來,絲毫不敢放鬆,似乎隨時都會有敵人冒出來,給他們一刀一樣。
“有林,若是我們談不成,該如何是好?”曹翰拉著張有林有些焦慮地問道。
張有林哂笑道:“你曹翰乃是咱們皇家陸軍裏哄傳的少年俊彥,足智多謀,怎麼到了北方來,全落在國境之內了?”
曹翰搖了搖頭道:“此事牽扯太廣,我辦過軍械一應的事務,深知此中到底有什麼複雜,單是後勤武備上,就得過倉儲、會計、審計、總務處等好幾關,單是後勤武備還不算完,這事情最起碼得東南軍~區總參和總指都有人照應才辦得成,就這麼一算計,幾乎每個單位都有涉及,如果沒有分量足夠大的人物罩在上麵,如何能成事?”
張有林也麵色嚴肅,卻是道:“這些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官~職再大,勢力再大,也會有個邊,我們把事情直接捅到皇家陸軍總指那裏,捅到張總司令那裏,肯定會有個結果。”
曹翰點了點頭,道:“相反,洱雲寨這邊卻是節,一夥幾百人的水匪而已,東南軍~區正幫忙組建內河警衛隊,五六百料七八百料的戰船已經籌集了幾十艘,我們荷槍實彈的水軍,難道還比不過梁山泊似的水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