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當皇帝,何沐平有時會覺得自己吃穿用遠沒有以前那麼好。
比如他現在宴請裳兒~姐,卻隻有三菜一湯,而且都特別家常。一道紅煨羊肉、一道炸黃花魚,一道幹煸芸豆,再加上一份西湖牛肉羹。平時他自己吃的時候有的時候一個菜,有的時候兩個菜,今他要請人吃飯,結果就弄了三個菜。
雖然他特意囑咐過廚房平時吃飯要節省,他也不是很在意平時吃什麼。可是一到了關鍵時刻,他對自己的皇宮廚房的廚子們十分不滿,我可是皇帝啊,我請姑娘吃飯,怎麼還跟我弄三菜一湯啊?
於是他突然覺得自己皇帝也做得很失敗,最起碼現在很跌份。
卻沒想到裳兒卻自在優雅地拿起一隻調羹,輕輕巧巧的舀了一勺羹湯,的用舌~尖試了試溫度,吹了吹,才喂進口~中。
“還不錯啊,你的廚子,雖然做得東西簡單,但是功夫卻不簡單。”裳兒笑道。
何沐平其實一直以來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所謂中~國鋪張浪費講排場那是千年以來不可以更改的,何沐平雖然可以自己家的廚子水平甚高作為安慰,但是他更覺得是裳兒在安慰他。
兩個人在近乎平淡的氛圍中,尷尬地開始了這餐簡單的晚宴。
“陛下,需要讓廚房給您再填幾個菜麼?”一個陰影裏的女聲清清冷冷地道。
裳兒眼皮一跳,搶在何沐平之前開口,道:“不必了,你退下啊。”
陰影中的女子沒有動作。
裳兒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話,隻是不經意地把眼神瞟到了何沐平身上。
何沐平心領神會,可是卻愈加糾結。
他明顯看得出陰影中的女孩自靠著牆壁,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何沐平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將餐巾合起來,放在桌上,對裳兒笑道:“失陪一下。”
隨即他走向了陰影中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背,然後領著她走出了並不大的餐廳,來到了院子中。
借著月光,他能看得清,楊秀芳貝齒咬著紅~唇,但是卻勉力裝出平時一貫的冰山美~人狀,好似對什麼都不在意。
一時間有無數句電影台詞用上了何沐平的腦中:
“嗬嗬,她隻是普通朋友。”
“我們倆不合適,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
隻是,這些狗血語句,何沐平一句都沒有用。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用什麼情聖一般的告白去消弭“誤會”,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話,能讓這個好似已經受到傷害的女孩好過一點。
所以兩個人保持一分鍾沒有開口。
兩個人隔得很近,不到二十分米的樣子,楊秀芳個頭不高,隻有一米六多一些,在一米八六的何沐平跟前顯得鳥依人。
楊秀芳低著頭,不然何沐平看到她的眼睛,何沐平隻是看著她烏黑的頭發,不知道該什麼。
就這麼一會兒,楊秀芳突然抬起頭來,展顏一笑,以一種嬌~嫩溫暖的聲音道:“陛下,你站在外麵幹什麼,屋裏還有你的客人呢。”
可是她的眼睛卻紅紅的,一圈淚水在裏麵轉來轉去。
何沐平還是沒出什麼話來,就是有些歉疚地看著她。
終於楊秀芳沒有忍住,一滴大顆的淚水,像珍珠一樣滑落,濺落在地板上。
“我……我隻是……”楊秀芳的聲音有些哽咽。
何沐平沒話,隻是伸出胳膊,輕輕地擁住了她。
楊秀芳似乎有些受驚,但是也半蜷著胳膊,抱了何沐平一半,她螓首靠在何沐平的肩膀上,感受著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聲地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隻是看到又不認識的女人跟你一起吃飯我就難過,嗚嗚嗚……”
何沐平好像啞巴了一樣,一語不發,隻是右手輕輕地拍著女孩的後背。
就這麼抱了一會兒,楊秀芳突然推開了何沐平,還淌著淚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道:“陛下,你過去吧,你還有客人,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罷就要跑開。
何沐平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停了一會兒,道:“秀芳,你沒錯。”
楊秀芳又回過頭來,甜美地笑了笑。盡管她的臉上還依稀有著淚痕,但是陪著她精致秀美的五官,不出的動人心魄。何沐平一時也被奪了心魄,就那樣子看著她。
楊秀芳將胳膊從何沐平的手中脫而來出來,想一個鄰家女孩兒那樣地衝著他招了招手,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何沐平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所謂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