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英寸或10英寸的巨型艦炮,在今也許已經成為了主流,但是在184年,當你看到一顆炮彈就能將一艘孱弱的風帆木殼戰艦洞穿,甚至擊沉,絕對是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我當時就已經知道了,我們不可能勝利了,中國人造出了這麼可怕的軍艦,也許現在他們隻有一艘,但是給他們充足時間,他們可以再造10艘,二十艘,除非我們把它俘獲,研究出它是如何製成的,否則將來世界上的海麵,將不再屬於不列顛人。
遠東霸主號像一隻凶猛的獅子,徑直衝進了我們這些像綿羊一樣地護衛艦隊中,當近距離觀察它的時候,我又一次的震驚了——它是一艘全身包著鐵甲,像是中世紀衝鋒的騎士一般的戰艦。
那和深黑的海麵像對應的船身,在承受我們射出的炮彈時毫發無損,最多隻能打出一個印記,而它側舷上裝備的巨大的艦炮,隻要一次近距離的射擊,就能沉沒一艘戰艦。
從它發出第一枚炮彈,到衝進我們的陣型中近距離攻擊我們的護衛艦,遠東霸主號一共擊沉了5艘護衛艦和巡航艦。它一邊前進著,一邊將護衛艦們撕碎。如果不是皇家海軍的榮耀還在,我也許已經當了可恥的逃兵。
事後,羅德尼曾經跟我聊過,他遠東霸主號並不是不可擊敗的,護衛艦上的炮尺寸太,不能擊破它的裝甲,如果用孟買號上的68磅炮連續攻擊一個位置,那麼就能打破它的裝甲。
再以後麵對鐵甲艦的戰爭裏,羅德尼這麼做過了,他也成功了,他將俄羅斯人的鐵甲艦送入了海底,不過他又,俄羅斯人的裝甲不如中國人的厚。
關於鐵甲艦的出現,簡直是讓我們聊一也聊不完的話題,雖然這代表了我們的失敗,不過也讓我們見到了未來海軍會是什麼樣子,從那以後,我們倆的夢想從指揮一艘一級艦,變成了指揮一艘鐵甲艦。
閑話不多,還是講那的戰鬥。我的船在編隊的外圍,並沒有直接受到致命的攻擊,我想,如果我們能用犧牲阻攔住這艘巨艦,那麼等後麵的主力艦跟上來也許我們能夠擊敗它,並俘虜它,獲得製造技術。
於是,聯合艦隊的護衛艦船長們,在那一刻默契地達成了共識,即使用犧牲阻攔,也要將這艘鐵甲艦留下。僅存的十幾艘護衛艦想要用一層層的包圍圈,限製住這艘巨艦的行動,然後用接舷戰占領這艘船。隻是,作為被稱為“中國的納爾遜”的何沐恩·渤泥親王,利用了遠東霸主號蒸汽動力的優勢,操控著這艘巨艦,像是一條巧靈活的沙丁魚一樣,在一層層的包圍圈中穿進穿出。每一次的擺脫,都伴隨著遠東霸主號猛烈地側舷火力,而不斷有護衛艦被它擊沉,軍艦的殘骸同時也阻礙了我們進行圍堵。
讓我感到驚詫的是,那個時候,所有的船長們,沒有人後退。遠東霸主明顯是要掩護中國艦隊撤退,也許我們退卻了,我們就可以不承受這種強大的損失。不過,無論是荷蘭人、法國人、西班牙人還是我們自己,這些熱血的年輕船長們,都被這種迷人的兵器所震驚,我們的心中,不知道是完成作戰任務的想法多,還是俘虜它,得到這種強大兵器的想法多。
於是,海麵上就出現了這麼一種可笑滑稽、又悲壯英勇地場麵。
中國人的風帆艦隊想是看客一樣遠遠地在朝北麵行進,巨大的一級艦就像是一個貴族老爺,不緊不慢地邊看邊走,而其他軍艦想是他的仆人們,跟著他。它們似乎根本不屬於中國人,沒有絲毫加入到這場會永垂青史的戰鬥中。
而遠東霸主號像是一個聖騎士一般,揮舞著手中的大劍,身著這堅不可摧的鎧甲,每一次大劍的起落間,都有一個生命被帶走。它從容不迫,像是在玩耍,但是又無比的認真,穿梭在敵人之間,如入無人之境,就像是獲得了搏擊的真諦,不緊不慢,但是收發由心,在敵人還沒反應之時,一劍封喉。
有我和羅德尼在其中的護衛艦隊們,早已被打亂了陣列。我們則像是教會中的那些狂信徒,呼喝著主的榮光,為了勝利,完全不顧犧牲和自己,英勇無畏地衝上這個可怕的敵人,不斷的有同僚死亡,不斷有船隻沉沒,我們都麻木了,隻是衝上去,衝上去。
詹姆斯·霍普
記於1880年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