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吧,三年隱忍,隻為今日。”陳萍萍道,“再等下去,隻怕這個世界上就再無人會知道這世上曾有一個葉輕眉了。”
三年了,當初本就比較低調隱秘的葉輕眉,如今更加的不為世人所知,當年的葉氏商號,如今已經被收歸官有,改為了皇家內庫。當年葉氏的那些掌櫃,也都被圈禁在京中。
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曉葉輕眉了。
葉輕眉曾經的理想,那些生而人人平等,要讓天下太平的那些理想,早就隱埋於曆史之中了。
真正還記得那個女子的,也就是陳萍萍、範建等人了。
真正還一心念著為她複仇的,也就是陳萍萍和範建了。
“你找過葉重了嗎?”範建問。
葉重如今統領京都守備師,這是京師最強的一支力量,遠不是黑騎和虎衛能比擬的。
要想血洗京都,便繞不過這支力量。
過去三年陳萍萍一支在等,便是等秦業交出這支力量。
“我找過她,雖然葉重當年被我們一起揍成了豬頭,可是他對於小葉子卻是始終很尊敬的,還有葉流雲,我也去見過他。”
葉流雲棄劍習練散手,苦心鑽研,如今已經正式晉階大宗師。
“葉流雲向我打聽五竹的下落,我告訴他,五竹在澹州。”
範建驚道,“你瘋了,告訴他做什麼?”
“葉流雲就算成了大宗師也不是五竹的對手,我讓他去譫州,那麼我們動手時,京都便會少了一個變數。”雖然葉重已經跟陳萍萍做了利益交換,達成了秘密協議,但葉重跟葉流雲雖是叔侄倆,葉重卻並不能代表葉流雲,這種時候,當然是少些不可控的因素更好。
“陛下明日南巡,三天後我們動手!”陳萍萍說完,便伸手搖動了馬車鈴鐺,車夫從黑暗裏回來,卻是負責暗殺的影子主辦。
皇帝車駕南巡,樞密院使秦業親自帶著禁軍護衛隨行,出人意料的是,皇帝這次特意帶上了皇後和太後以及長公主同行。
皇帝南巡,朝中由宰相和元老會領事大臣暫時攝政,京都防衛由侍衛統領洪四癢、京都守備統領葉重和十三城門司統領等負責。
陳萍萍回到了天河大道的監察院裏,他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折子,翻開,上麵寫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這些名字,是他這三年來不斷添加上去的。
上麵每一個名字,都是那筆血債的主人,血債必須血償。
“四顧劍曾經一月內三闖皇宮,可依然沒能行刺的了皇帝,如今已經铩羽而歸回了東夷城了。”
影子全身都遮起來,“都說洪四癢也晉位大宗師了,再加上葉流雲,四顧劍一人自然難敵兩大宗師,何況宮裏九品高手如雲。可惜,沒能把他留下來,否則我就能手刃他。”
“待這次事畢,我從院裏挑人隨你回趟東夷城。”
陳萍萍心裏歎息,四顧劍前來慶國行刺皇帝,是因為他認定葉輕眉是被慶帝害死的,他不會理睬陳萍萍和範建等人的想法,他隻按自己的想法意圖行事,他認為慶帝害死了葉輕眉,所以他一把劍殺進慶國皇宮,可惜皇宮中高手如雲,更有了天下第四大宗師洪四癢鎮守。
加之關鍵時候有葉流雲這位宗師出手,四顧劍一月之內三闖皇宮都沒有成功,最終飲恨而歸東夷城。
以前對四顧劍沒什麼好感的陳萍萍,突然覺得四顧劍也是個不錯的人,起碼他沒有忘記葉輕眉,起碼他還在為葉輕眉複仇,雖然他覺得四顧劍的複雜對象找錯了人,他應當找太後皇後長公主他們,而不是找皇帝。
“葉重的元台守備大營今天不會出動,但城門司得由我們監察院的人自己去控製。十三城門司的守備是皇後的兄弟,所以我們跟他們沒的談。影子,你去喚醒這些年來我們安插在城門司的人。”
京都守備大營在城外,而十三城門司負責的是京都各城門守衛、街道巡警,皇宮禁軍負責皇城宮城守衛。
要血洗京都,首先就要控製京都各門。
“我們這些年雖往城門司滲透安插了不少人,但還不足以控製衙門。”
陳萍萍眯起眼睛,“所以我讓你去,統領不肯聽話便殺統領,校尉不肯聽話便殺校尉,隻要把這些頭頭腦腦殺了,我們安插的人就可以接替指揮大權了,下麵的人自然就依令而行。”
“真要殺嗎?”
“殺他個幹幹淨淨,殺他個血流成河,血債必須血來償!”陳萍萍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