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蒼涼,星空燦爛,折射著如同繁空一般的燦爛夜晚。街上霓虹燈散著醉人迷離的色彩,街道上汽車飛速地來往穿梭而過,響著鳴笛聲。
不知道會不會有流星?我心裏忽然這樣地想著,不覺向上看,在二十層樓高的地方,星光是如此的閃亮,然而卻並沒有流星。
凜正垂直地張開著雙手,緩慢地在護欄上做平衡木運動走著,視線始終地看著腳下,戴著頭戴式耳麥聽歌,耳麥是的品牌是AKG,令人感到懷念的熟悉。凜仿佛聽不到外麵世界的喧囂吵鬧,看不到下麵街道橫行的車輛,輕輕地哼著歌。從旋律上來聽,應該是《YellowSubmarine》吧,這是比較經典的甲殼蟲樂隊的歌,我隻聽過一遍,但感受並不是很深刻。
風漸漸大了,揚起了凜的長發,劉海遮住她的眼睛,白裙也在風中呼呼作響,看起來倒是很和諧。
“會掉下去的。”我緩緩地說。
凜依舊在護欄上走著,淡淡地回應:“如果可以掉下去,那該有多好……最近,越來越無聊了,感覺熬不下去了。”停了會,又道,“哥哥,這裏隻有凜和你兩個人,凜掉下去應該誰也發現不了的吧。”說著又輕輕地哼起了歌,湛藍的耳麥顏色反射著霓虹的光彩,逆光無法直視她的臉,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看向天空,無法說什麼……
片刻,樓頂的門突然“砰——”一聲打開了,打破了這沉默的寂靜。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衝了過來,又急忙在不遠處停下來,慌張地喊道:“喂喂,小姐!可不要想不開啊!人生路漫漫,時間還長著呢……快,快下來吧……”
凜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繼續張著雙手在護欄上走著,嘴裏仍是輕輕地哼著歌。
“你的同學嗎?”我問。
“才不是……”凜連看也沒有看我一眼,低頭走著,柔和地光線照射過來,她的身影猶如一道美麗的弧線,宛如舊時。
那男生這時才發現了在角落裏我的存在,連忙過來把我拉了起來,著急地說:“喂喂,你也快勸勸她啊!這裏可是二十層高樓啊,掉下去絕對會沒命的!快勸勸一下……”
我合上手裏的文本,向上看說:“這裏夜色很漂亮,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有流星,真想看一次呢……”然而夜空中隻有燦爛的群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永遠都不會變的星空景象。
“咦?”男生愣住了,“你說什麼?現在你還有心思說這些!你還是人嗎!快點想辦法攔著那女孩啊……”
我說:“等她想下來的時候就會下來的。”看向凜,她對我們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仍是輕輕地哼著歌,在危險護欄上走著。
男生氣的直瞪著我說:“等她想下來就直接跳下去,你簡直就是人渣!”說完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來報警,同時看向凜忙說,“喂喂……你可千萬不要跳下去啊!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想想那些愛你的人……快下來啊!千萬別想不開……”
我看向他們,剩下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什麼,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身後那兩人的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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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日,是開學的第一天。校園裏吵吵嚷嚷,十分熱鬧,充斥著暑假的遺憾。這種場麵我並不討厭,看向窗外麵,一棵榕樹仍是濃綠旺盛,正如這學校一般。不遠處的花壇也開著許多不知名的花,飄逸著一股奇特的香味,沁人心鼻。
“宮樞人嗎?”校長合上了手上的簡曆,笑了起來,“宮老師,以後你就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了。”
我笑著說:“校長能讓我進來,真是很感激。”
校長擺擺手,“哪裏的話,我們學校最近正缺老師,你能來再好不過了,學生就拜托你了。”
“我會盡力的。”
“那個……”校長又翻開簡曆看了一眼,猶豫了下說,“宮老師近視嗎?”
“這倒不是……”我把眼鏡摘下來,緩緩的說,“這副眼鏡的鏡片是平麵鏡,沒有度數,隻是一位故人送給我的。”
校長笑了笑說:“原來是這樣,難怪覺得和照片有點不一樣。”停了下,想了想,他又問,“那個,想問一下,宮凜你認識嗎?”
我想了會,緩緩道:“她是我妹妹。”
“原來是這樣。”校長又笑了起來,“我們這裏姓宮的人很少見,我還在想你們會不會認識呢。宮凜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以後重點大學就看她的了。”
不知為何,我心裏感到有絲苦澀,微笑說:“凜麻煩您照顧了。”
校長笑著說:“不用客氣,宮凜知道哥哥來這裏教書一定會很高興。”這時,他又向注意到了什麼,向外揮了揮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女教師。
“我來介紹吧。”校長站了起來,看著我說,“這位是即將擔任高二九班班主任的宮樞人老師。”又看向女教師,“這位是從高一起就開始擔任九班英語老師的秦知麗老師。”
秦知麗笑了笑,“宮老師,以後就要一起教課了,多多指教了。”
我說:“哪裏,我才是,我剛來這裏,還有許多不明白的事要向您請教呢。”
秦知麗輕輕笑了下,目光卻透著少於的奇怪,感覺像是在對什麼不滿意一樣。
我感到眼鏡有些逆光,扶了扶鏡框。校長又說:“好了,秦老師,你就帶宮老師去熟悉一下班級好了。”
“嗯。”秦知麗笑著點了點頭,我們出了校長室,向高二九班的教室走去。
但剛出了校長室,秦知麗的臉色卻一下子沉重了起來。氣氛也變得十分微妙。
“呐,你知道九班是一個什麼樣的班級嗎?”她突然問我。
“這個倒不清楚。”
秦知麗不滿一般地轉過了頭,淡淡地輕聲說:“校長可真是會想啊,把九班交給一個剛來這裏的老師……”
“九班有什麼問題嗎?”我問,“難道是很頑皮嗎?”
秦知麗攥緊了皮包的帶子,目光變得陰沉起來,“豈止是頑皮。既然你是他們的班主任,我就先跟你說明白了。這是全校最差的一個班級,我從高一就開始擔任他們的英語老師,在高一的兩個學期裏九班裏換了五個班主任,有一個老師甚至被氣的吐血進了醫院,就是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班級,像不良少年聚集的場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