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王府裏,連熙的風寒還沒好,仍在病中就被父親連王拉去祠堂了。
“父王,您帶我來這兒做什麼?”連熙不解,連王卻瞪著他“跪下!”
連熙沒有多言,乖乖的聽話跪下了。
“你可知!你錯在哪兒了!”
“父王,兒子不知……”
“哼,說!你怎麼惹到了那個二公主的?”
“她踩死了我的蛐蛐,那可是要送給朝夕的蛐蛐……”
“住口!你竟然敢直呼長公主的大名!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到了,你就是一百個頭都不夠砍!”
“可是父王,我……我一直都是這麼稱呼她的呀。”
“混賬,皇家可是最重這些規矩的!還有!日後皇家的事你最好都不要摻合,若是一不小心連累了列祖列宗,你對得起整個連氏嗎!”
“我……”
“連熙,你又可知,伴君如伴虎。”
連熙懵了,他真的沒想那麼多,隻是想著好相處就跟著玩兒而已
而從這一刻,他也知道了,有一些身份,是不可逾越的,比如他日後,再也不能直呼那位長公主的名字了。
—
孟朝夕還覺得奇怪,一連好幾天了,連熙都沒有進宮,也沒有來找她。
好不容易在狩獵大會相遇了,連熙清澈的眼裏竟有了疏遠之意,很畢恭畢敬的叫她長公主。
孟朝夕愣住了,在以前,連熙從來不會這樣叫她的。
“連熙,你怎麼了?”孟朝夕疑惑,上前去想要看連熙躲閃著的目光,連熙卻別過頭躲開了。
不遠處,連王正緊緊地盯著連熙。
連熙不理她了,為此,孟朝夕失落了好幾天,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心裏空落落的,她的府裏新來了幾位宮女,和她年齡相仿,因著她在府裏沒有長公主的架子,幾位宮女也很尊崇她。
她們分別叫墨兒和婉兒。
婉兒人比較機靈,長的也比較清麗,濃眉大眼,花瓣唇齒。相對而言,墨兒長的倒是相對的普通,在孟朝夕的心裏,她還是比較喜歡墨兒的,覺得人比較踏實。
婉兒話很多,總能絮絮叨叨個不停,她今天看到孟星若跪在宮門口的樣子,回來臉上都是不屑,“那個二公主,跪在宮門口了還不老實,我曾看到她好幾次都用怨恨的目光望著我們哩,公主,不如我們讓她嚐點苦頭如何?”
孟朝夕微微一愣,然後淡淡的搖搖頭,“罷了,她也隻是個可憐人。”
“可憐?”婉兒卻不以為然,哼哼了兩聲,“都是她自找的,竟然敢推公主你下水,簡直是不想活了!”
孟朝夕看著婉兒,目光悠長,“她推的是連熙世子。”
“啊?”婉兒驚了,她不了解前因後果,隻是單純的為孟朝夕憤憤不平罷了,如今聽了孟朝夕這麼一說,她心裏的想法倒有些想多了,例如為何孟朝夕身為長公主,竟然會不顧一切的就跳下冰冷的湖去救一個世子。
不知跪了多久,孟星若感覺自己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可是還有一個信念支持著她,支持著她咬牙切齒的跪著。
下雨了,孟星若全身都被淋得濕濕的,半晌,她還以為是雨停了,微微抬起頭,自己的上方不知何時撐了把雨傘。
孟星若喃喃著,“是幻覺嗎……”
她的貼身小宮女要哭了,麗妃好不容易求的皇上放了二公主,並差遣她來接二公主回去,如今二公主這副樣子,倒讓她也覺著無限心酸了。
醒來時是在麗妃的宮裏,孟星若感覺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都難受。
麗妃哭哭啼啼的,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她哭著喊著“都是母妃不好,都是母妃不好……”
孟星若眨著淚眼,然後終於哭了,眼淚流向著枕頭,她堅定的搖搖頭,“母妃,不要哭了,都是諾諾不好,是諾諾不爭氣!”
諾諾是孟星若的小名,孟星若出生那年皇帝隨口起的,沒想到麗妃卻一直叫到了現在。
看著孟星若的樣子,麗妃再也忍不住,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我的諾諾啊,母妃隻有你了……”
“母妃……”孟星若本來已經在心裏發誓不要再哭了,可是……可是她也控製不了,眼淚就這麼嘩嘩的流了下來。
下過雨的晚上無疑是清涼爽快的,孟星若特意把舊裙剪了一截,然後穿上,提著燈籠就出去了。
因為禦花園的晚上是有小水坑的,孟星若一時沒注意還踩到水坑過,真好,裙子短了半截,不用擔心是否會髒到汙泥。
雨後的夜空,熒熒點點,螢火蟲已輕輕的飛舞在空中,孟星若用手帕想要捉幾隻來,卻發現沒有那麼容易,為了捉螢火蟲,忘了看腳下,孟星若為此還摔倒了好幾回,摔的一臉泥巴。
起身胡亂的擦著臉,殊不知手上的泥把小臉已擦的花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