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霍戾親手給黎酒收拾的行李,其實也沒有什麼行李,頂多都是一些吃的,各種大包大包的,收拾東西的時候他一言不發的,整個人悶悶的。
雖然霍戾本來的性格就比較沉默,但現在……卻是比以前更沉默了。
他收拾東西,而模樣隻有三歲的黎酒則坐在旁邊剝著棒棒糖,她抬頭,看著麵前不說話的人,將剝開的棒棒糖遞到了霍戾的麵前。
“給你吃。”她笑:“可甜了。”
霍戾掀了眼皮看了眼麵前的棒棒糖,輕輕俯身將那顆糖含在了嘴裏。
是荔枝味的。
很甜。
荔枝甜味蔓延整個口腔,刺激著味蕾。
黎酒又給自己剝了一顆,但她手小,一時半會兒的也剝不開,時不時還要用牙齒去咬開包裝袋。
她覺得這個包裝袋好討厭。
可還沒剝開糖紙,便有一隻大手陡然握住了她白皙的下巴。
霍戾看著她,沉默了半天,最後隻是俯下身在黎酒額間輕輕吻了下。
黎酒現在太小了,瞧模樣隻是個三歲的孩子。
所以霍戾……下不去手。
不然他想,一個簡單吻怎麼夠?
黎酒抬起了小手摸了摸額間有些溫熱的地方,她抬起了頭看了眼行李箱裝滿了:“你怎麼買了這麼多啊?”
此時的黎酒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被帶回血族。
霍戾沒說話,隻是低著頭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了,這才抬了眼看向了黎酒,緊抿的唇也隻是說了一句話:“你要回血族。”
所以他幫忙收拾行李。
聽到這話,黎酒眨了眨眼:“什麼是血族?”
霍戾:“你的家。”
後來又補了一句:“你的家人也都在那裏。”
家人。
黎酒對這個詞有點陌生,緩了好久才將這個詞消化了,她抬頭問道:“你們不是我的家人嗎?”
霍戾提行李箱的動作微頓,最後才掀了眼皮看著黎酒一字一句道:“是。”
黎酒兩截小腿在床邊晃蕩著:“那我為什麼要離開?”
她覺得待在這裏挺好的。
血族……嗯……她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她抬了頭:“我能不能不離開?”
能。
這句話霍戾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最後還是說了一句:“不能。”
如果黎酒不回血族,那她就會死。
他不想讓她死。
黎酒盯著霍戾看了幾秒,最後低下了頭去,將剝開的棒棒糖塞進了嘴裏,嘴裏很甜,甜的她眯了眯眼。
她小聲說了句:“還不是你不想要我了。”
所以才想把她丟了。
這句話黎酒說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讓霍戾聽的清清楚楚。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會兒,最後他才俯下身蹲到了黎酒麵前,他伸出了一雙手按住了黎酒小小的肩,他看著她很認真的說:“我沒有不想要你。”
“我也沒有要把你丟掉。”
“我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不想讓你死,所以才要把你暫時送走。
這些話霍戾說不出來。
總覺得……虛偽的很。
他又沉默了。
沉默的一句話也不說了。
最後他忽然站起了身,一言不發的將行李箱提到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