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兵法(1 / 3)

奸就是壞,壞就是聰明。要說這其中有什麼區別,那就是人的主觀褒貶。對自己有利的人有腦子就是聰明的,對自己有害的就是奸詐的,本質上是一回事。

這天下午,韓雄正打算傳授啞女些奸詐的手段。不過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解決——中午的飯菜太重口味了。

“那個,你喜歡吃辣?”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不是啊,我覺得有點太辣了。”啞女當場否認。

“那你?”他完全無法理解了,略作思索,道:“你,以為我喜歡吃辣?”

“難道不是麼?你那天拿來兩碗麵,你放了很多辣,我看見了。”啞女有證據。

“我當時沒有食欲,那是為了開胃。我是良州人,根本不喜歡吃辣的。”他無語了。

“哦,我以後會注意的。”啞女十分尷尬。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現在要教你些詐術。放心,我不會用武功欺負你,你要集中注意力,使出全力,不要被我製服。”韓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見她擺好姿勢,直接動手。

二話不說,他將長劍輕輕插入地麵,以劍身正對著她,而後挑釁:“小妞,你要是能贏我一次,我就讓你在我的屁股上刻上你的名字。”他說話的同時轉身翹起屁股衝她的麵門扭了扭。啞女以為他又在使激將法,並不上當,衝過去就要一劍刺殺。不過,她想錯了,挑釁隻是分散注意力的手段,這其實是詐術。他並不慌張,以詭異的一腳踢向長劍尾端,揚起塵土,趁她伸手遮麵擋灰塵的時候歪著身子一劍架住了她的脖子。

再來。二人重新分開,啞女吃了一次虧,更加嚴陣以待。他衝上去與她正常過了幾招後,繞著她走了幾步,忽然轉動長劍,以劍身反光晃到了她的眼睛,而後還是一劍刺到了她的心口停住,得了手。

啞女接連吃了兩次虧,更加不服氣了,集中注意力,不肯再出醜。這一次,他倒沒用什麼特別的伎倆,隻用了一句話“等一下!”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然後一劍製住她,並告誡她幹架的時候不要聽敵人的鬼話,她一臉無語。

“再來!我不會再上當的,你個騙子。”啞女很好強,眼睛不眨,矮著身子盯著他。這一次,他沒有開口,也沒有耍詐,隻做了一個動作——眼睛漫不經心的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然後胸有成竹地衝她笑了。心生疑惑的她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一分心又被他製住了。他撤劍,說明道:“騙人未必要說假話,我不開口也能騙到人的。”

……

“你就算是貓,也隻剩下一條命了,給你留著吧。”韓雄還劍入鞘,看著一臉不忿的啞女,忍不住笑了笑,安慰她:“你武功是很好的,隻是缺乏江湖經驗。廝殺是要玩命的,能萬無一失地解決對手又何必犯險呢,你可別覺得我卑鄙,這些都是實用的技巧。”

“我記住了。”啞女出自浩然劍門下,講究正大光明,不過還是認同了他的話。

“不是記住,是要學會隨機應變、因地製宜,耍詐。說真的,你是我見過的所有通緝犯當中最不正常的那個。一般的犯人,被獵人發現後,都會選擇砍傷路人,再趁亂逃跑。”

“我又不是自願做的通緝犯。再說了,我又沒病,砍路人幹什麼。”啞女小聲嘀咕。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啞女已經二十歲了,不是小孩子,心智健全,觀念已經固定了,是不大可能改變的。浩然劍以名門正派自居,講究是非對錯,她性子又倔又認真,隻怕還是覺得那些詐術太卑鄙,太可恥,太不像話。韓雄決定了,說些往事給她聽。

飯後,傍晚,二人來到河邊散步消食,就好像最普通的夫妻一般。

雖說是春天,眼下還是很冷。河邊比較冷清,隻有寥寥幾個婦人,不是在洗衣服,就是在淘米洗菜準備晚飯,不時交頭接耳交談幾句,都是本地方言,韓雄和苗青枝都不大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