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2 / 3)

就隻剩下最後一排鏡子了,那鎖鏈也啪嗒的斷掉了一根,裴竹已經能感受到身體裏的力量和修為正在一點點的回歸。

‘在有一次,就全都結束了,如果可以,我寧願這記憶一輩子不回來。’

她念叨著,手指觸碰上去,周圍又是陷入一片黑暗,這一次,她內心的所有疑惑就會全都解開了。

這次的時間跨度並不大,看上去僅僅隻過了幾,那些入侵者走後,青丘又恢複了原先的平靜,但卻再也回不到以前那個生氣勃勃的青丘了。

周圍的草木,鮮花,都已經被饒腳踏平,被那一把大火給燒的幹幹淨淨的,或許是因為老憐憫,在那群人走後,青丘的那把大火就被一陣暴雨給澆滅了,澆的幹幹淨淨的,就連那群人作惡的痕跡都消失了。

空氣中有著大雨過後泥土的味道,可誰又能知道,在幾前,這空氣中還滿是人類和妖怪混雜在一起濃烈的血腥味?

哥哥倒是還好,可走進竹林裏,那抱著母親屍體坐在竹林中心的湖邊的爹爹已經崩潰的不成樣子,那烏黑的頭發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變白的,之前那雄偉的身軀也變得消瘦了下去,眼下那濃重的黑眼圈和幹裂的嘴唇,簡直讓人不敢想象,這居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青丘族長。

裴竹終於知道為什麼禦風派的氣息和這裏極為相似了,因為,現在的禦風派就是建立在這時的青丘之上,至於阮光居住的那片靈氣最為深厚的地方,就是以前娘親最喜歡的那片竹林!

就在他們一家帶著還存活的妖族殘黨離開這裏時,不過才過了幾年,這群不要臉麵的人就住了進來。

那時的江湖都在口口相傳,以前那個不起眼的門派一舉將霸占風水寶地多年,‘無惡不作’的九尾妖狐和那群妖怪打的落花流水,更是將其中一隻妖狐就地斬殺奪取內丹,就連後來,裴休去凡間尋些能讓妹妹開心的新鮮玩意時,也能聽見大茶館裏的書先生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他們那段悲痛的經曆。

不過,這些講述這段經曆的書先生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無一不是被他趁著夜色給殺死後丟到了雜亂的巷子裏,死相還頗為淒慘。

至此,那凡間就有了一個禁忌,書先生絕對不能講述關於那青丘的過往和禦風派,在半夜會被那些個隱藏在凡間的妖怪捉去給殺掉。

爹爹帶著他們換的地方就是現在的青丘,靈氣稀薄地理位置極差的地方,但所有的建築和擺設,包括那一草一木,和那不起眼的野花,也被男人給硬生生的變了出來,包括那片,娘親最喜歡的竹林,和竹林中心的那一片湖水。

終於,所有的疑惑都破解了,包括到後來她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看著‘自己’每是如何墮落,如何消極的,每過的生不如死魂不守舍。

因為娘親的屍體就埋在那竹林深處,那一片湖水的旁邊,埋在了她生前最喜歡的那一片竹林裏。

熟悉的感覺又一次襲來,這一次,裴竹選擇了順從的閉上雙眼,在那短暫的昏迷過後,她有回到了那熟悉的房間裏。

牆上的鏡子在破碎開來後,都變得黯淡無光,記憶深處捆綁著的鎖鏈也在一聲清脆的金屬摩擦中斷開了。

所有的記憶,所有的力量和修為,在此刻全部都回到了裴竹的身體裏,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那五百年的記憶黑洞也被堵上了。

從那鏡子出來後,那麵大銅鏡瞬間就破碎了,徹底的變成了一麵報廢的毫無用處的垃圾。

外麵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往外一步一步緩慢走出來的時候,隻看見爹爹和哥哥像兩座門神一般坐在兩頭已經睡著了,而林瀟瀟此時正躺在那張軟乎乎的大床上抱著自己再走的時候遺落的綠色鐲子睡得正香。

自己被隱藏了記憶無憂無慮的度過了這麼些年,可這兩人卻是帶著那段痛苦的記憶一直活到現在,還要忍受已經失去記憶的她時不時問起的話語刺痛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