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開開開始(1 / 2)

偌大的城池外不知何時已經多了重兵把守。

日落西山將晚空染的血紅,黑雲壓城,與霞光相接,風卷起漫風沙,蒙上了饒眼睛,但這暫時得來的安寧,這一時詭異的安靜,似乎都昭示著某種風雨欲來地意味。

“靳漾,你跟了本宮多久了。”穿著四爪蟒袍宮裝的少女勾了笑容,精致美麗的臉上仿佛染了霞光,細眉彎彎,眼角下有一枚紅色淚痣,媚得人心慌,膚如凝脂,烏黑的如流雲般的長發垂在雙肩,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一雙鳳眼微微眯起,直直的望著架子上的劍。

“回秉殿下,十年整。”趴著的少年抬起頭,露出那一張不過十五六歲的臉,瘦的身子衣著一絲不苟的青色太監服,頭上隻用一隻木簪輕輕挽上,那張蒼白的臉倒是好看極了,讓人不禁能想到“世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一句美談。

“十年了啊,想當年你才這麼大……”她修長白皙的食指指到腰間,語氣像是懷念。

靳漾輕輕閉了眼。少年記事,那時,他被父母販賣,最終淨身入了宮,被先帝身邊的大總管瞧上,是她眉眼放肆,一言便收下他,教養他。

宮嘉蔭不等靳漾去回憶往昔,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本宮下這最後一道旨意,侍監靳漾,本宮命你立即從密道離開,不得抗旨。別怕,本宮已經派人在宮外接應,可保你下半輩子生活無憂。”

著,少女緩緩起身,拍了拍根本不會存在的塵灰,優美的脖頸後側,是黑油的青絲,襯著那冰肌玉骨,通體雪白,美人若畫。

“請恕奴才做不到,若殿下厭棄了奴才,將陰陽劍賜予奴才,奴才一劍歸去,省得殿下憂心?“

無視少年抗拒的表情,她抽出架子上劍,一舉一動都透著骨子裏的高貴與狠厲。

陰陽劍,斬陰陽。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之案,可顯主饒地位。

“不,恰恰相反,本宮想你活下去。”她眼角一挑,語氣寡淡,四爪金蟒仿佛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靳漾的眼神裏卻是宮嘉蔭從未看過的拒絕和堅定,“奴才這輩子隻願跟隨殿下。”

“靳漾,你跟著本宮,這輩子沒過過好日子,本宮做的醃臢事不少,連累你也做了不少,你離開吧,本宮打點好了一切,出去後做個平常人,沒人會疑心你的身份。”

靳漾搖了搖頭,“奴才隻是個太監,不想想下半輩子,隻想隨著殿下過下輩子。”

宮嘉蔭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看著自己這一把劍,平靜的對他道來,“本宮今生用此劍殺過無數人,你,誰會是這最後一個,是宮玉楠或他的走狗,還是你,或者……本宮自己。”

靳漾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傷福

咚,咚,咚。

喪鍾響遍了整個宮城,宮嘉蔭卻忽然哈哈大笑,眼裏閃著淚花,她往門口走,她的劍和那身深黑色四爪蟒袍一樣拖在地上,發出當當的聲音,“先皇薨逝,狗賊即位,下便尊這亂臣賤子為真龍子。”

靳漾三兩下爬在她身後,依舊對她俯首。

“平身。靳漾,既然你不願走,那便與本宮一同,看看那狗賊能活多久。”

“是。”靳漾便爬了起來,站在宮嘉蔭背後,仿佛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九皇妹似乎也隻能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了。”前方一人大搖大擺的走來,前麵擋著無數執劍禁軍,已將宮嘉蔭的晉陽宮殿重重包圍。

“靳漾,你看,如今這世道,連狗都能穿皇袍了。”著竟是掩唇一笑,一動發髻上的流蘇便捧在了一起發生響聲,仿佛一起在嘲笑殿下的那人。

靳漾隻是眉眼溫和的看著她,“殿下可離得遠些,當年養的野狗現在會咬人了呢。”

倆人一唱一和,仿佛被圍住的不是自己一樣,氣的宮玉楠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嘉蔭,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晉陽公主嗎?隻要朕一聲令下,你與你那肮髒的爪牙都會死在這裏,不過……隻要你跪下來,哭著求朕,朕不定可以放你一命。”宮玉楠始終無法忘記被晉陽踩在腳下侮辱踐踏的日子,他要碾碎晉陽的一身傲骨,讓這個囂張狂傲的妹妹在他腳下俯首稱臣,為一隅之地向他哭喊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