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她撞了他,蘇灼最後帶著人回到了蘇家。
已經是深夜,蘇家已經熄了燈,蘇灼就帶著他去了自己的小閣樓。
擼起褲子一看,還真的青了,明顯是磕傷的。
蘇灼拿出藥箱給他處理傷口,她低著頭,看不見男孩越來越灼熱的視線和偷偷翹起來的嘴角。
“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嗯。”他很乖很乖。
蘇灼一邊處理一邊問,想著能不能把他送回家,“你家在哪裏,你的父母呢?”
“死了。”
沒有家。
他說得很平淡,好像已經忘記了的悲痛。
蘇灼握著棉簽的手一頓,“家裏沒有別人了嗎?”
“有一個姐姐。”說到姐姐,仿佛勾起了美好的回憶,男孩笑了笑,“我很喜歡她。”
“那你為什麼和流浪漢住在一起,是離家出走?”蘇灼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也曾經是孤兒。
男孩搖搖頭,語氣有些失落,“我和姐姐走散了,是我把她弄丟了。”
蘇灼給他塗完碘伏消了毒,收拾好藥箱,“你今晚先在這裏住下,我明天帶你去警察局,放心,警察會幫你找到姐姐的。”
蘇灼隻能這麼安慰他。
她剛要走,男孩忽然拉住她,小心翼翼地問,“你可以,給我取一個名字嗎?”
蘇灼對上他明亮的黑眸,“…沒人給你起名字嗎?”
既然有姐姐,肯定是有名字的,為什麼要讓她取名字。
他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怎麼也有十五六歲了,不至於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吧。
男孩耷拉著腦袋,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忘記了。”
看來是…失憶?
他坐在床邊的身形略微清瘦,但他生的很好看,眉骨間帶著少年氣,睫毛翹著。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看起來過於乖巧,蘇灼都要覺得他是什麼落魄的貴公子。
不過名字對一個人是很重要的,讓她來取倒是有些不太合適了。
但他的眼光太迫切了,帶著渴望和希冀,好像隻要一拒絕他那雙亮晶晶的眼就要黯淡下來一樣。
蘇灼抿了抿唇,“你識字嗎?”
男孩點了點頭。
蘇灼起身去拿了個辭典回來,裏麵有很多雋麗的詩詞歌賦,“那你看看這個,喜歡哪句辭可以從這裏麵取名字。”
男孩愣了一下,接過辭典,耷拉著眼皮,輕輕地“嗯”了一聲。
蘇灼察覺出他小小的失落,不明白他在委屈什麼,在他旁邊坐下,“不記得名字…那還記得你姓什麼嗎?”
男孩抬眼,聲音輕而清冽“蕭。”他緊緊盯著蘇灼,“蕭言的蕭。”
蘇灼整個人都愣住,她迅速站起來,打開電腦查看趙院長之前發給她的文件,裏麵有明家的資料,還有她親生父母的照片,以及…她屍骨無蹤的弟弟的…照片。
好像有什麼要被印證了似的,她呼吸稍微急促。
隻是,這個照片是蕭衍三歲時候拍的,和這個男孩的外貌基本對不上。
這時,男孩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是蕭條的蕭,不是消炎的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