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屆海王祭的祭獸鮯(ge第二聲)蠵(xi第一聲),是一頭龜形的海獸,它身上罩著堅硬的厚殼,可身體其他部位並不能縮進龜殼內。
那殼甲便是它強有力的武器,若是尋常近海之主,不定撞不動中央那根石柱。
可鮯蠵憑借厚甲,也許能在那人攀上最高那根石柱前將其撞落下來。
向若風去鱗島後,寇無始並沒有派人再去捕獵,他知道會有艦船捕到不止一頭海獸,便從其他島的漁獵隊那裏,買了這頭近海之主。
當然,其他人是不知道這些的,旁人了解到的隻是向若風獨自一人帶回了一頭近海之主。
紀滄海暗自點頭,隻要祭師願意出手,沒有人能活下來。
與隻容一人站立的武器石柱相比,浮台顯然更為安全,雖會成為眾矢之的,可總好過浮在水裏無處借力。
浮台共有三處。
此刻已經有兩處被人占據了,上麵都是博眷者。
他們並不急著相互廝殺,而是將手中的武器當作劃槳,朝神眷者移動。
他們要將祭獸吸引過來,人一多,他們才能乘亂攻擊那畜牲,單打獨鬥,無人能敵那近海之主。
其中有一座浮台上,聚集了四個博眷者,為首的便是閔俊臣,他一邊劃水,一邊打量池麵,然後他就看到了遠處的禹常皓。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吧。
他示意身後三人改變劃動的方向,朝那道精瘦的身影靠攏。
禹常皓手上纏著兩件荊棘衫,荊棘衫本就厚重,如今濕了水更是重得他幾乎挪不動手。
他右手持劍,左手裹著厚重的衣衫,上半身已是酸軟不堪,雙腿蹬水時又像是踢在了牆壁上,極為艱難才能朝前挪動。他以中央那根高高突出的石柱為指引,路線也是筆直的。
他有留意身側,並沒有人接近他,所以當長劍從右側的水中刺來時,他並沒有及時發覺。
對方潛在水中接近他,硬是不曾探出頭來換氣。
禹常皓感覺到水中傳來的異樣波動時,為時已晚,長劍刺進了他的腿。
那股龐大的刺痛感襲向他的神經,他渾身繃緊了猛地橫擺右腿,可長劍依舊結結實實貫穿了來。
錐心刺骨的痛!禹常皓幾乎將牙關咬碎,沉沉地低吼一聲,回身將長劍刺入水鄭
傳回來的,是虛無的落空福
對方潛在幽藍色水裏,完全不知在何處,
偷襲者終於從水裏探出了腦袋,依舊是神眷者,他抽出長劍,橫置在胸前。
那人沉默不語,臉上卻沒有多少凶殘之色。
那個男孩是這池子裏最容易揉捏的,幾乎所有人都這樣想。沒有了散宜閎這座靠山,他脆弱得誰都可以捏死。
腿肚傳來撕裂感,像是一萬隻蛆蟲在嚼食他傷口處的血肉,疼痛順著腿筋傳到大腦,傳到四肢,禹常皓倒吸著冷氣。
祭池中灌注的是海水,鹽水浸入他的傷口,那種疼痛絕非常人能忍受的。他終於明白削下那博眷者手掌時對方為何撕心裂肺了。
這股痛楚,堪比武習用荊棘鞭抽打他那一下。
“生死有命,既然相逢了,便各憑本事吧!”對方完,長劍斜斬而下,他和禹常皓沒有矛盾,存粹是想活下去。
禹常皓無法再用下潛來閃躲,就算他撲進了水中,長劍的去勢依舊是朝著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