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昕芸不再猶豫,轉過身來,卻忽然愣住,此時那座院子前圍了許多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些什麼。
她先前太過入神了,早該聽到那些聲音的。
“擠到前麵去,打探一番。”林琮見人群圍得水泄不通,沐昕芸又焦急地憋著眉頭,便吩咐了一聲。
鐵拳聽見林琮的話,立即從人縫中插了進去。昨夜有個弟兄來找他換了班,他知道姐打算返程,也知道姐心裏愁悶。
他現在能做的,隻是幫她完成最後想做的事情而已。
許久他才從人群裏鑽了出來,臉色陰沉,沐昕芸迎了上去。
“姐找的是誰?”他搶先問。
“禹常皓時候的玩伴,你倒是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沐昕芸催促道。
鐵拳眉頭皺了皺,有些躊躇,“我勸姐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沐昕芸眉頭一蹩,清喝道。
“嗐!”鐵拳長歎一聲,“這家的主人死了。”
“死了?誰死了?”沐昕芸心頭一凜。
“這屋子裏如今隻剩一具屍首,死者是叫張康,給兒子扭斷了脖子,行凶者叫做張蠻,帶著母親和妹妹失蹤了,現在正被全島通緝。
他應該就是姐要找的人,這種弑父潛逃的暴徒,連最基本的孝義都敢踐踏,比海賊還可惡一千倍,怎麼有資格見姐。”
沐昕芸倒跌一步,禹常皓兒時的玩伴是這般凶殘之人?
“這位哥初到乍來吧?不然也不會出這番話。”人群末端有個老嫗聽到鐵拳的話,不禁轉過身來。
“老人家這話怎麼?”鐵拳被質疑,卻恭順地問道。莫要看他們平日裏手起刀落毫不手軟,遇到老人時卻是很恭敬的。
“仁義禮智信!”君子五德,沐鏢師要求他們一生貫之。
“這張蠻不是張康嫡出,是其弟弟張靖之子,張靖死於海王祭後,張康入贅娶了張蠻母親。
但這張康卻是個好吃懶做的敗類子,時常毆打妻子和張蠻。
由於張氏女子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沒能滿足他傳宗接代的願望,所以越發變本加厲地家暴。”
“那張蠻卻是個有擔當的孩子,一直保護母親和妹妹,曾經給了那張康一個下馬威,那敗類倒也安分了幾年。
可最近這些年那蠻子去應了鏢衛的活計,時常要在海上跋涉,三月半載都不一定能回一趟家,那張康便又原形畢露了。”
老人家著,對張蠻的稱呼不知不覺都變了,看得出那孩子名聲不錯。
聽了這麼一席話鐵拳臉上的憤怒早已消失,再聽到張蠻也是個鏢衛,他便來了幾絲興趣,“那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殺了繼父?”
“誒!這可不得,出來汙了這姑娘耳朵。”老嫗看了沐昕芸一眼,連連擺手。
“有啥好藏著掖著的,鄰裏街坊哪個不知道張康整日混跡酒地閣,染上花柳病又傳給自己妻子的?”老嫗身後又有一個男人轉過來,咧嘴道。
“你知道什麼,聽是張康被個娼婦用私奔的謊話騙走了這些年張家的所有積蓄,那張蠻才會一氣之下扭斷他脖子。”又有一人轉過頭來。
“你們都是旁聽的消息,昨夜我路過這院子,聽到裏麵有女孩的嘶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