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畢業季。
隆重的畢業典禮之後,同學們大都忙著拍照、聚會。廣場上,花叢中,到處是興致勃勃戴著學士帽拍照的年青人。
美院油畫係的唐佳念,高瘦白,氣質嫻雅,略有幾分冷淡,這個時候也不能免俗,被女同學們拉著到處拍照。
“這樹花漂亮,配得上咱們。”室友初唅挑中了一個拍照留念的好地方,把唐佳念等人都喊過來了。
“耶---”五六位或高或矮或胖或搜的女孩子對著鏡頭,笑容燦爛。
青春美麗的麵容,比夏花更耀眼。
班裏的幾個男生一直跟著打雜,拎東西、捧花、拿水。女生集體合照的時候,充任攝像師。女生用不著他們的時候,閑聊。
景禾個高力氣大,拎的東西最多,興致最高,“咱們油畫係就業前景也就那樣。前兩年我就聽師哥師姐們說了,如果沒有很高的才華能賣畫,那畢業就等於失業。才華這個東西吧,我覺得我有,還很多,但我的畫就是賣不出去。幹脆聽我爸媽的,踏踏實實當個老師算了。你們呢?”
“我回省城,進畫院。”黎鶴書的去向也定了。
“行啊你倆,一個老師,一個畫院,都是事業單位,穩定。”和煦表示羨慕,“我和你倆比不了,事業單位進不去,隻能飄著了。”
飄,也就是以後要靠創作、靠畫畫謀生了。
飄,是最自由的狀態,能保持自己的創作空間。
“有夢想,了不起!”同學們紛紛表示敬仰。
願意飄,敢於飄,當然是對自己的才華非常有信心了。
“君赫你呢?”和煦拍拍一直沉默不語的常君赫。
常君赫俊眉修目,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沉穩,“我爸開了家畫廊,我可能暫時到畫廊幫忙。”
“臥槽牛逼啊!”幾個男生都被震住了。
學了四年油畫,誰不想做個畫家?可做個畫家太難了,很難養活自己。十個畫家九個窮。
家裏有畫廊就不一樣了,作品畫廊主推,不會像別的不知名年輕畫家似的,作品在角落裏吃灰。
家裏有畫廊,即便自己的作品沒銷路,也能靠賣別人的畫賺錢。
賺了錢,才會有良好的生活環境,廣闊的創作空間。
“家裏開畫廊真好。”景禾羨慕嫉妒恨,“我要是家裏有畫廊,我才不當老師,我就搞創作。”
常君赫淡笑不語。
這家畫廊是常父專門為他開的。
不過,這些內情沒必要昭告天下。
唐佳念被室友們拉到花樹下照單人照。
唐佳念平時是有些高傲冷淡的,這時應初唅、孟昭然、王沁檸等人的要求,手拈花枝,巧笑嫣然。
常君赫的目光不知不覺就被吸引過去了。
“趕緊的,最後時機。”幾個男生推搡、鼓勵、慫恿,“畢業了,之後各奔東西,再不表白就沒機會了。”
常君赫不著急。
他和唐佳念都是本市人,畢業之後,還會再見。
不過,看到中國畫係的張敬鳴捧著束火紅的玫瑰花站在唐佳念麵前,常君赫不淡定了,從景禾懷裏搶過花束,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了過去。
單獨表白,這兩個人都沒有勇氣,湊在一起反倒膽大了。
兩束鮮花同時捧到唐佳念麵前,“佳念,我愛你。”
“哇----”初唅等人一臉八卦,圍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