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具浪漫氣息的煙花在天空的黑色外衣上畫下了一個個五顏六色絢麗多彩的圖案,吸引了廣場上熙熙攘攘人群的炯炯目光。鹿離然不停地移身換位,目不轉睛地盯著“花”開,生怕錯過這曇花一現的瞬間,他喜歡看一切色彩斑斕的東西。過了一會兒手機唱出勁爆的歌曲在鹿離然的口袋裏瘋狂抖動,他細小的雙眸仍然盯著天空,捂著一隻耳朵,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摩西摩西,哪位?”
“小然,夢璃又生病了,這次是頭痛欲裂,渾身癱軟。”語氣很平和,不慌不忙。
“我去找你們,袁叔,準備回家。”鹿離然掛掉電話,喜悅變惆悵,步履匆匆地向停車場走去。
鹿離然有一個青梅竹馬,叫安夢璃,家世顯赫,父親安啟雲是這個名為黎明的世界的最高領袖。十一年前她父親死於非命,暴斃在家,死因不明,案件被政府列入機密,不予調查,大眾輿論四起,後來事情被時間這條長河浸泡十年多腐爛,不了了之。而作為其故交的鹿離然父親鹿天銘則主動收養了他唯一的女兒安夢璃。不幸的安夢璃得了一種怪病,症狀多變毫無規律,這一次是頭疼,下一次就可能是昏迷,而且隨時都可能病發。
不一會兒,鹿離然就到達印有鹿家花紋的車隊跟前,他和袁叔簡單點了個頭,坐進了有安夢璃的車裏,安夢璃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麵無表情,緊閉雙眸,一動不動地癱在座椅上。鹿離然連忙用紙擦掉她的汗珠,將她拉在自己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米白色的卷發,安夢璃動了一下鼻子,靜靜地趴在鹿離然身上。
車隊猶如一條黑龍一樣急速竄出停車場,鹿離然望著霓虹街道,心裏想著今天肅清部開會的內容:一股極強的氣息從第六區迸發出來,但隨即煙消雲散,下令暗中調查,以免驚動。鹿離然摸了摸自己額頭上小巧玲瓏的鹿角,掏出手機準備詢問一下調查情況,正巧許遊格給他發了一段話:寶貝,四區煙花廣場有神息,是咱們心心念念的絕望之神,你先去看看這個驚天禮物,我們馬上過去。
鹿離然眼露鋒芒,若幹年前考古學家在一處遺跡發現了一個生命體,自稱無塵。隨後對黎明大肆屠殺,帶來絕望,政府派出肅清部也無濟於事,一群自命不凡擁有神之血統的神裔像紙一樣被撕碎,生還者寥寥無幾。無塵沒有徹底抹殺黎明世界,而是莫名其妙地離開了,去往黎明之外的世界,他也被人稱作絕望之神。這個不存在於梵狄神族曆史記載的神的故事像三文魚刺身一樣新鮮,勾起了無數專家的食欲,展開了長達十一年的“暴食”,連空盤子上的肉味都不放過。政府內部也出現了各種分歧:主張養精蓄銳弑神;控製其力量用來擴張黎明的疆域;獲取至強神力來奴役黎明眾生;友好談判和平相處;拱手相讓神來主宰黎明……頗有諸子百家爭鳴的感覺,但有些人的想法令人發指。
安夢璃從他懷裏緩緩起身,輕聲說:“不請自來,省了很多事情,掉頭吧。”司機“嗯”了一聲,鹿離然握著她的手,安夢璃使勁捏了捏。
“好了?裝病還是假愈?”鹿離然感受到安夢璃的手勁了。
安夢璃嫣然一笑,說道“靠欺騙惹人疼愛,那我最引以為傲的魅力豈不是羞愧不已?”她再次捏鹿離然的手,這一次感受到的是一股神力,讓鹿離然心身舒暢。
他笑著說:“每次和你在一起,巧合時不時就會發生。”
“好了,土味情話就此打住!”安夢璃嘖嘴搖搖頭。
“小兩口之間就應該有點這種膩膩歪歪的感覺。”鹿離然皺了下眉。
安夢璃捂著耳朵,嘴裏快速念叨著:“鹿離然有毒,有毒……”
由於剛出來沒多久,很快就回到了煙花廣場,鹿離然吻了一下安夢璃額頭就下車了,安夢璃招手告別,毫不擔心,肅清部的人可都是頂尖的。
無塵坐在長椅上,滿天的煙花讓他內心毫無波瀾,反而麵前來來往往的人群使他意興盎然。“媽媽的病我無能為力了,順其自然吧,我也希望她能痊愈,可是……”坐在無塵旁邊的男子在打電話,無塵聽到“希望”兩個字之後沉思了幾分鍾,然後轉過頭來看著該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