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後才發現,自己甘願待著的院子,原來隻是他臨時找的,而且更讓她心驚腿軟的是,這個男人居然是她們蜀國的三皇子。
那個自己在後院都能知道的放浪不羈的三皇子。
想不到他居然給自己設計了這麼大的溫柔陷阱,她多有幸啊?
所以,她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胭脂坊,還這麼出名,她足夠養活自己了,也讓自己不再懦弱,她喜歡這裏的生活,她有什麼理由回去?
她不指望自己能完全的躲避他的追擊,卻相信他會忘記自己,可如今他忽然來了,又纏上了她,讓自己平靜的生活再次掀起風浪。
他憑什麼?
她都快要忘記了他給自己帶來的悸動與傷害,不想陷入仇恨裏,他為什麼又要出現?
拓拔柘對上她的視線,薄唇動了動,最終沒有什麼,深深凝視了她一眼,低頭做著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
他要她,每次接觸她就會有的衝動。
他知道是因為某種原因,某種不能給她聽的原因。
“我給你解開穴道,不再糾纏你,怎樣?”他親了一口她的眼眸。
胭脂抿唇瞪著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他不等她回答,給她解開了穴道:“你不走,我就自己離開,如你所願不出現在你麵前。”
他答應得極為幹脆,胭脂閉了一下眼睛,淡淡的看著他,一點都不相信他會真的離開。
“我可是趁著澈王殿下沒注意,偷偷趕回來的,我真的想你了。”他忽然,最後兩個字低沉喑啞,看著她的目光就像最開始那樣認真寵溺。
胭脂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一開始他就是這樣騙她的,把自己騙得像個傻子一樣。
她冷笑,撇開腦袋不去看他,也放棄了對峙:“但願你話算話。”
“……好。”他低沉著嗓音道,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胭脂眸子閃爍,抿著唇瓣,沒有看到身上的男人深沉黝黑的眼眸隱忍而克製的看著她,漆黑得如同星辰般可以把人吸引進去。
胭脂默默地想,他不喜歡自己,隻把自己當藥物,對自己的欲望,卻真的一如既往地深沉。
她是不是該榮幸?
城外不過百裏的地方,幾座帳篷佇立在黑暗之中,閃著微弱的燈光,在帳篷外麵有不固定巡邏列隊,這是一個臨時駐紮點。
其中一座主帳篷內,男人端坐在矮幾前,手裏拿著一卷書籍,修長的手指停頓在翻頁的地方,沒有隔多久就翻一頁,男人側臉肅穆,如玉琢般的容顏淡漠如古井無波。
“王爺。”雲塵推開簾子進來。
“嗯?”澈王淡漠詢問。
“三皇子的帳篷一直沒有亮光,屬下想是不是因為三皇子根本沒在帳篷裏?屬下又不能去問,怕打攪三皇子休息。”雲塵皺眉問。
澈王的視線仍舊落在書頁上,淡淡的:“本王知道三皇子沒在帳篷。”
雲塵一愣:“啊?”
什麼意思?
他一直看著,居然都不知道三皇子去哪裏了?
“無礙,三皇子隻不過有自己的事沒做,出去了一趟而已。”澈王淡漠道,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櫻
他們王爺一向自信,雲塵點點頭,他以後相信王爺就是了,不用費腦。
“讓三皇子回蜀國,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皇上讓王爺去辦,是什麼意思?”雲塵忍不住問。
“你就不用多管了,下去吧。”澈王扯唇了一句。
“是。”
澈王的心思不知何時從書上移開,悠悠的看著閃爍的燭光,唇畔甚至揚起一抹笑意。
那位三皇子回去找自己的女人,知道他也想回去找夜槿歌,不過他不能去,去了萬一來不了呢?
手指撫摸著脖子下的結扣,這是那雙柔弱無骨的手給自己係上的,早上觸碰到自己下巴的觸覺,更加讓他的心思悸動。
她對自己的影響,看來沒有那麼,甚至比自己想的還要多一些,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他的心裏感覺還不錯。
各人有各饒心思,一夜過去,大多數的事情都從頭開始,總歸一切都不會停下來的。
主帳篷的簾子從裏麵掀開,澈王緩緩的走出來,微微抬頭看著遠處的景致,氣質冷傲的男人,佇立於地之間,風華不損,不論在哪裏,他都是這樣讓很多同樣的男子嫉妒的存在。
也怪不得鳳朝的皇上想撤了澈王殿下的兵權,再削減其影響力,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相信即便是自己,也不會讓這個後患留下來。
讓帝國百姓隻知有澈王殿下,不知有鳳朝帝王。
這是任何一個君主都忍受不聊吧。
身後一道身影走上前來,與澈王並立而站,兩個人大約站了半個時辰,拓拔柘忍不住先開口了:“澈王殿下,早啊。”
“三皇子更早。”澈王緩緩的,意有所指。
“澈王殿下果然耳聰目明,誰與你為敵,簡直是一個失敗的人。”拓拔柘笑了笑。
他沒和澈王要離開一趟,也沒有故意偷偷溜走,不過澈王居然就這麼相信自己的判斷,都沒有讓人查看一下他是否真的不在,或者見自己不在帳篷裏,讓人去找,他隻在帳篷裏安安心心的等了一夜。
他一直人佩服的男人,就是澈王殿下,有些人自身的氣質,不僅會讓女子自慚形穢,也是會讓同為男子的他們嫉妒的。
“三皇子謬讚了。”澈王。
“本殿的是實話,不過澈王殿下,您的女人,也很有風采呢,可想見見?”拓拔柘意味深長的挑眉道。
澈王果然看過來,他從袖中拿出那卷畫軸,遞到澈王的麵前,示意他想見的東西在裏麵。
澈王伸手接過,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到帳篷裏,身後的拓拔柘笑了笑,也回到自己的帳篷。
來不及坐下,澈王直接站在帳篷中央,左手拿著下方,右手往上緩緩的攤開畫軸。
他看到那雙冷淡熟悉的眼眸,唇角揚起,他似乎想象到她麵對著自己時的動容的神色,往下,是她巧秀挺的鼻子,還有緋色的唇瓣,看到露出來的香肩時,澈王的氣息一瞬冷冽。
再往下,是一件裹著胸脯的白色衣服,他的氣息收斂了一些,直到整幅畫完全攤開,澈王被這幅畫震撼了,似乎靈魂默默牽引,他想象到夜槿歌穿著這件衣服與自己並肩的時候,聖潔而莊重。
雙眸一直落在畫上麵,閃爍著一種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眼裏的情緒,不過此時欣賞的心思都被另一件事吸引走了,那就是:為什麼拓拔柘有這幅畫?他怎麼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