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列的人,從南門撤退,剩下的人,跟我一起防守,立刻執行命令!”
下麵的人都麵麵相覷,突然一個人大呼:“不,我不走,誓死跟隨王上,保衛家園,保衛夜氏!”
跟著就響起了一片的聲音。
“好,好,好!”夜槿歌連了三聲好,“那你們就跟著我,一起留在這裏,你們之中,或許有人,會永遠的留在這裏,有的或許會一輩子再也看不見自己的家人,也有的,可能連明的空都看不到。”
“但是,但是,夜氏的百姓會記得你們,會感激你們,我將和你們在這裏,生死不離!”
“王上萬歲!”士兵們舉起手,手中的彎刀,高高的舉過頭頂,大聲的呼喊著,“保衛夜氏,王上萬歲!”
聲勢浩大,喊聲震,就連還在行進中的泫澈都聽到了幾分,泫澈的眉頭輕輕的皺起,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為什麼會聽見,夜槿歌的聲音?
泫澈搖了搖頭,想來應該是自己太累了吧,才會出現幻聽。
泫澈到達城樓之下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雖然破舊,但是嚴陣以待的城,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間就緊了一下,總覺得,站在城樓裏麵,指揮著這些饒,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心裏麵的不安,始終是揮散不去,泫澈隻能是先讓大軍停下,然後派出士兵,挖壕溝,修工事。
夜槿歌不知道為什麼來人會在城門前停下,但是她知道,現在她所擁有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是賜的良機,都不能浪費。
之前夜槿歌叫人連夜從紅河裏麵起出了無數的冰塊,消災正在匆忙的趕製中,但是夜槿歌希望,這些東西永遠也不要派上用場。
她知道,這些東西的殺傷力極強,但是若是被人破解,大規模的用於戰鬥,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將這些東西投入戰爭的。
夜槿歌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伏擊的計劃,兩方的力量相差懸殊,是萬萬不可能正麵對抗的,隻能是分成幾個隊,打伏擊戰。
她沒有打算要消滅到敵人多少的人,她隻想,挫掉敵饒銳氣,打擊敵饒士氣,若是能夠在後方的糧草上麵做一些手腳,也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沒有那麼多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打一場心理戰了。
夜槿歌的手指在臨時繪製的地圖上麵,快速的移動,一個個的方案,從夜槿歌的嘴裏出來,將領們,都十分認真的聽著,眼神凝重。
夜槿歌完了所有的安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著周圍的將領:“各位,麻煩你們了,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是打掉多少的敵人,而是要狠狠的打擊敵饒士氣,信心,知道嗎?你們,要保護好自己,我在這裏,等著你們回來。”
夜槿歌伸出手,放在桌子中間,刹那間,十多雙或是粗糙,或是蒼老的大手,覆在了夜槿歌的手上,諸位將領,沉聲道:“王上,珍重!”
隨著一聲令下,各個將領就帶著自己的任務,奔赴了自己的戰場,此去一別,不知,能有幾人回。
“許安平。”眾將領走後,夜槿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坐在椅子上,看著半掩著的門扉,輕輕的喚了一聲。
一個的人就從門縫裏麵伸出了一顆頭,然後是一個的身子,穿著與身材不符的軍服,顯得空蕩蕩的,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夜槿歌現在卻笑不出來了,眼中隻有疲憊和悲涼。
“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夜槿歌起身就往門外走去,許安平連忙進屋拿了大裘,踮起腳,披在了夜槿歌的身上,手裏掌著一盞昏暗的燈籠:“王上,您要去哪裏啊?”
夜槿歌轉過頭,看著許安平已經被凍得通紅的臉,拿著燈籠的手也已經有些紅腫,夜槿歌拿過許安平手裏的燈籠,然後將手裏的暖爐放到了許安平的手裏,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我們去軍需廠。”
夜槿歌先行離開,許安平邁著短腿,一路跑的跟在夜槿歌的後麵。
城裏麵的老弱婦孺送走以後,還有一些男人留了下來,充當臨時民兵,但是夜槿歌知道,想要這些人上戰場,跟赤罹的軍隊正麵對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月喜悅給他們找了一個比戰場更適合他們的地方。
許安平跟著夜槿歌一起走到了一個大宅院裏麵,這裏原來是城裏的一家大戶的宅院,現在被夜槿歌臨時用作了軍需廠。
宅院裏麵的所有裝飾用品,什麼大石獅子,石桌石凳,全部都已經被移走了,滿院子都是巨大的銅爐,一片紅火,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裏,這裏的男人們竟然都光著膀子,各個都是汗流浹背的樣子。
許安平看到軍需廠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躲在夜槿歌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好奇的看著那些男人,用推車,推著一車一車的東西,走過來走過去,脆生生的問:“王上,他們都在做什麼啊?”
夜槿歌沉默了,臉上有些希冀,又有些失望:“這,就是軍需廠啊,他們做的東西,都是救命的東西啊,可惜,我們的時間不夠,不然。。。。。唉。”
雖然許安平很想知道夜槿歌的不然後麵是什麼,但是看到夜槿歌的臉色,就沒有再開口了,而是認真的看著那些在銅爐周邊,汗流浹背的男人,似乎在沉思什麼。
有人看見夜槿歌來了,連忙就往裏麵跑,不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蒼老,似乎遠遠的超過了四十五歲的男人光著膀子,穿著一件背心的男人,一邊用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朝著夜槿歌跑過來。
“王上,這麼晚了,您還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夜槿歌搖了搖頭:“無事,我隻是過來看看你們。”
“那王上要進去看看嗎?”
“不了,你們好好幹活,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夜槿歌搖了搖頭,麵前這個男人,昨不過是一個鐵匠,今就已經變成了紅河渡口軍需廠的長官,背心上全是汗漬,還帶著一些黑色的被灼燒過的痕跡。
鐵匠也偷偷的打量著夜槿歌,這個年輕的夜氏王,和之前他見過的那些當官的不一樣,沒有那種傲氣,而且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很大,卻比同齡人多了些穩重,沉靜,一雙眼睛平靜,沒有波瀾。
不是不經世事的單純,而是看透了很多,沉澱下來的歲月痕跡,他想,這個年輕的王,一定是吃過了很多的苦,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一雙眼睛。
“你先回去忙吧。”夜槿歌看見鐵匠遲遲不動,以為是在等著自己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