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感林沐白這次戀愛持續的時間將會打破以往所有加起來的紀錄。後來事實證明......我預感錯了。

反正不管怎樣,那天我不去學校了。

我突然就不太在乎抽屜裏還沒來得及合上的日記本,這時周臣末打來的電話幻化成震動在我兜裏來回地震蕩著,觸動著我此時此刻敏感而脆弱的神經,我皺著眉頭,正猶豫要不要接他電話時,對方已經給掛了。總是這個樣子,總是這個樣子。

相機裏的膠卷甜蜜地見證者兩個人的愛情,我忽然有種想要撕爛它的衝動。我放下包,等我轉過頭來對著那兩個人時,已經換上了親和的笑容。“我不去了。”

林沐白見我肯又回來,一臉興奮地看著我,真鬱悶,我有什麼好看的。

林沐白懷裏的大眼美女哈寒疑惑地睜大了本來就大的眼睛。

沒辦法,我變的就是這樣快。

“我和你們一起去吃飯,我想吃......韓國拌飯、水煮魚,還有海鮮麵。”

“你吃那麼多。”林沐白摟著那個女孩子笑得仿佛我不存在似的,真卑鄙。

而此時此刻被我打的林沐白就真真實實地站在我麵前,他居然站不穩地晃了晃,顯然沒有預料到我這一巴掌居然這麼狠。

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料到。

我有些心疼。望著他蒼白帶血的臉,我更心疼我發麻了的手。我記得八歲的他望著天空對我說,我們都是天才的預言家。

他說通過一個人的長相和言行舉止就能看到一個人的未來。我那時隻覺得他是有童年陰影而導致的心理扭曲,順便發作的神經病。他還說以後有了秘密就把它裝進日記本裏,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

我最終還是忍不住歪過頭眨巴著眼睛問他,“那我呢?我的將來是什麼樣子的呢?”我不知道我究竟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以至於他支吾著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我爸爸說,你將來會是個和你媽媽一樣的女人。”......

我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隻是不知羞恥地問他,“那以後的我你會喜歡麼?”

我歪著頭,閃爍著當時全鎮上最大的一雙眼睛,滿懷期待地瞅著他。

從那次流血事件之後,這兩年,他真的待我如同一個大哥哥。哪怕是誰家小孩對我稍微露出一點點鄙棄的神情,他都會衝上去跟人家拚命打到對方頭破血流為止。

然後髒兮兮地回來,他一定在泥潭裏打了滾,舉著對方的一顆扣子或半塊衣領,興高采烈地對我歡呼著,“佟言你看,有我在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我把這些帶回家向媽媽炫耀時,媽媽的目光從來都沒離開過試衣間的鏡子。

媽媽穿一條亮銀色的V字領小包臀,中指和無名指上的鑽戒在節能燈下閃閃發光。她和大多數女人一樣從來都不抽煙,但卻喜歡象征性地像個男人一樣夾一根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