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一角,迎風二半夜。漆黑的夜晚如同掛在鳥籠上的遮布,無奈又坦然,偶爾飛過的夏鳥,尖銳的像子彈般劃過黑暗,留下的是決絕慷慨。
“又是一個安靜的晚上,一個人窩在搖椅裏乘涼…”
“趙前孫離,你說,大晚上的不睡覺不打遊戲,跑來這破房子來幹什麼?說實話,感覺這片挺好的,為啥政府要拆了。”男孩一邊說話一邊用手電筒來回晃蕩。
月光下,兩個人影在即將拆掉的舊房區東跑西跑。
“之前這裏有一個老房子,經常都聽說那裏怎麼這麼可怕,什麼半夜有貓叫,到處是鏡子的,我怕那裏有人住,就沒敢去,這不,逮到機會了,說不定還能撿倆鏡子呢,萬一他們家沙發裏真有倆銀元啥的。”趙前孫離還沒說完就停下來。
“行了行了,沙發裏沒有銀元,就怕家裏在有副棺材,到時候連跑都怕鬼打牆嘞。”男孩手電筒的燈光像是也跟著笑了起來,閃了兩下。
“兄弟你別搞啊,想想大晚上的出來尋寶,比打遊戲強多了,再說了,你玩的這麼菜,把電腦捐了吧~”趙前孫離笑道。
“好極了,要是有棺材我一定把你塞進去!”
兩人“哈哈哈哈啊啊啊哈。”
“那房子長什麼樣子?”
“額,紅色的牆壁吧,反正和灰色水泥小二樓不一樣。”
“霍哦,我還是回去捐電腦吧,再見~”話雖說著不情願,還在跟在趙前孫離後走著。
今晚的月亮意外的亮,亮的像審判者的目光,刺骨又刻意。月光下的空樓,像亂墳一樣毫無生機,哀鴻淒涼。貓叫鳥鳴,給這片厲光下的墳墓留下最後的驚喜。
“咳,看來,就在前麵了?”
黑紅的牆壁,冰白的月光。兩人站立在門口,一棟不高的三層舊樓,青苔擠滿了門口的石階,像巨人的屍斑。爬山虎掛滿了陽台,如寡姑娘的淚痕。兩顆破敗的死樹插在腐爛的泥土籬笆裏,搖搖欲墜的枝幹上,一隻烏鴉探出來頭,綠色的眼睛像是鑲嵌在黑色的雪中,默默的看著他倆。
“這,額,這是在晚上的原因嗎?怎麼這麼恐怖,趙前孫離,咱?白天再來?怎麼樣。”
“說實話,我也有點方,不過,來都來了,怎麼說也要進去看看吧,你說,是…是吧?”止不住發抖的腿,留不停手掌的汗。這場麵趙前孫離也隻能瞳孔放大,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
冷風嗖嗖,吹走了遮當月亮的最後的雲朵,吹醒了屋簷下的虎視眈眈的野貓,也吹涼了小哥倆額頭的虛汗。
“怕個錘子,弘揚社會主義正能量!我就真不信有鬼了,怎麼講,馬爾!來不來!”趙前孫離緊咬著後槽牙。
“來…來!這風吹的我直打哆嗦,趕緊進去避避吧。”馬爾說完就狠狠的扔掉手電筒,大喊著“*****的手電筒!”無比激昂。
手電筒“?????”
“喂喂喂,關手電筒什麼事,走了走了呀。”。
兩人踉踉蹌蹌走進屋子裏,窗外那隻烏鴉視線緊跟,月光拉長了他倆的影子,一步一步。
“寅時以止,卯時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