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深吸了口氣想要將眼淚止住,些什麼,卻發現眼睛越發酸澀。
“以書,我不是不是真的不該留在這裏......若不是因為我,長淮也不會被議論......”此時,連桃灼自己都開始迷茫,覺得是不是自己的過錯。
以書連忙勸慰:“姑娘你可千萬別這麼想,外頭怎麼你都不能聽到心裏去呀!若您不在了,將軍.....將軍他......便又是孤身一人了......”
以書的話將桃灼的神誌又拉了回來,她的不錯,自己不能因為這些饒三言兩語便亂了心神。到底,究竟是誰在城內散播的流言,這個人做這些是為了什麼?是將自己趕出祈晝,還是為了拉下顧懷。
想到這裏,桃灼便想著出門去查查有沒有些蛛絲馬跡,誰知道剛一出府門就被在角落裏蹲守了許久的幾個孩童拿石頭給砸了。顧懷臨行前派了一些精銳守在府門口,見著這情狀連忙要去抓這幾個孩子,可桃灼出聲阻止了。
“罷了,他們都是孩子。抓了去對將軍的名聲不好。”
那軍士隻能收手,跪在她麵前請罪:“姑娘恕罪,是卑職大意了。早前就看見這幾個孩子在角落裏玩耍便沒有太注意,誰知道......”
桃灼強笑道:“不怪你們,也沒什麼大不聊。”
“姑娘!你的脖子!”以書瞥見桃灼原本白皙的脖頸處陡然出現一絲血痕,驚得連忙用帕子給捂上。這時,桃灼才感覺到脖子上微微的刺痛感,想來是方才那幾個孩子擲石頭給劃贍。
“沒事,我們今日不出去了。”桃灼搖了搖頭,便又回了府。
流言真是可怕,如今自己竟然已經淪落到連孩童都厭惡的程度了嗎?
這幾日桃灼都沒有辦法出門,朝廷也知道了這件事,衛旻玦也是第一時間派了人鎮壓謠言,可形勢卻是愈演愈烈。言語若是可以人為的平息,那表麵看似平靜的背後便是如何都鎮壓不下的人心了。
這段日子,桃灼也靜下心來想了許多,便想起了鄭鈺宣那夜臨走前的話,心中越發懷疑這一切是鄭鈺宣在背後搞鬼。若真的是他,那他這一招棋可謂是一箭三雕。一則可以讓玥民心不穩,連百姓都不再信任在陣前誓死效忠的將軍了,那接下來玥將麵臨的便不僅僅是外敵那樣簡單了;二則,顧懷在玥的名聲自然是會受到影響;三則,便是自己也會如了他的願,自願離開玥。
他便是篤定了自己會為了維護住顧懷的名聲,甘願獨自離開。
自己究竟該怎麼做?若是離開,顧懷就能夠不被這些流言折辱的話......可是她真的不舍得就這樣拋下他,她答應過他會等他回來,他們會成親,會有一個完整的家,讓他的心可以在祈晝有所寄停
桃灼餘光掃到桌案邊放著的那套喜服,眼中眸光微動,似是憧憬滿懷,又仿若懵然躊躇,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桃灼趴在桌案上愣愣地盯著那喜服許久,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該何從想起。這一次的問題真的是難到自己了,無論自己怎麼選擇都會有割舍不下的東西,好像怎麼選擇都會有錯處,無論怎麼做都會傷了顧懷的心......
“姑娘......”以書火急火燎地進來,卻發現桃灼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失神。
“怎麼了?”桃灼強撐著力氣起來,看見了以書手上拿著一封信箋,眼睛頓時亮了幾分:“是長淮的信嗎?”
以書搖搖頭,桃灼方才目若流光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方才李管事在府門口收到的,是通政家的奴仆送來的。”
通政?孫啟?自己和孫家何時有這種交情?誰會給自己書信?
打開書信,桃灼首先就看了落款,竟是孫菱悅。信的大致內容是邀自己去九錦一敘,她們兩人之間能有什麼好敘的?總共沒見幾次麵,每一次是愉快的。她找自己能有什麼好事?如今自己處境艱難,她除了找機會奚落自己一番能有什麼別的事情?
“姑娘,是誰的信呀?”以書好奇道,
桃灼收起了信,淡淡道:“鴻門宴。”
若自己不去,孫菱悅怕是更得意吧?性子裏的倔強還是驅使桃灼要去九錦一趟,即使會遭冷嘲熱諷,自己懟回去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