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臉皮這樣薄,想來顧將軍平日裏沒少笑話你吧?”林棲揶揄道。
桃灼睜大了眼睛:“娘!我可是你女兒,你怎麼反倒幫著旁人笑話起我來了......”
“旁人不旁饒,從前是怎樣我不清楚,可如今看來,這顧將軍再英明神武還不是要做我的女婿,看丈母娘的臉色?”想到這裏,林棲露出得意的神色,像極了一個未長大的孩子。
林棲雖兀自著話,但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桃灼,自然是將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收入眼底,慰藉道:“看到你在這裏過得開心我也能安心回去了。”
“是啊,您這次來玥想必也是瞞著鄭鈺宣的,若時間久了,必然會引起鄭鈺宣的懷疑。”桃灼想起鄭鈺宣來祈晝時對自己所,她的父母如今都在他的庇護下生活,這次林棲之所以前來,想必也是顧懷從中找到渠道告知了他們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從而他們也不至於受鄭鈺宣的掣肘,轉被動為主動的一方。
“你都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鄭鈺宣要抓著你不放?他當初來西榮求娶不隻是為了北隴的利益嗎?如今有了秦溯泱不是於他而言更好才對嗎?”
林棲問到此處,桃灼便將時候在末狄初識鄭鈺宣的事情告訴了她,林棲才明白了過來。不過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很是麻煩了。於她和姚子量而言,鄭鈺宣其實是算是他們夫妻的恩人,為他賣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桃灼又是他們的女兒,自是希望她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伴一生。
若真有一,鄭鈺宣要以這樣的恩情讓他們強行將桃灼帶回北隴,一時間,他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林棲思索良久,緩緩道:“阿灼,長地久的,誰都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如果......娘隻是如果......如果有一日,你會受形勢所逼,你可以由自己的心意,先做禮成。”
“禮成!!”林棲這番話太過突然,桃灼驚得幾乎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林棲拉她坐下,耐心解釋道:“你聽娘,鄭鈺宣於我和你爹有恩,若是他要我們做事,我們於情於理都沒有道理不接。可做父母的的哪有不想讓兒女一聲順遂的?與其等著受人擺布,倒不如先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裏。”
桃灼腦子亂糟糟的,滿腦子全是“禮成”兩個字,囁嚅道:“可是......我還從沒想過......”
“阿灼,娘理解你的心情,按理你還年輕,正是該和郎君柔情蜜意的時候,可你要清楚如今的形勢。玥和北隴表麵上盛世太平,可暗地裏總少補了明槍暗箭,誰都知道兩國再次開戰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想必顧將軍心裏比誰都清楚,他若真的在意你,想必也早已經開始打算你們的將來了吧?”
桃灼開始漸漸明白,為何顧懷從前會那樣緊張自己,他總和自己著以後如何如何,原來他早已經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列入了自己將來的生活中,一直以來,他都是想和自己共度一生的。
可她卻還傻傻的瞻前顧後,總是怕自己的身世和過往會連累他。如此想來,真覺得自己不像話了。
“阿灼?阿灼?”林棲見她愣在原地失神,喚了她幾聲。見她回神,便千叮嚀萬囑咐著:“我方才的話你可明白?可記在心裏了?”
她自便聰穎,相信她一定能夠明白自己這樣的目的和苦心,隻是她才剛剛想起從前的瑣碎事情便又這般突然讓她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下定決心,確實是太過為難她了。
桃灼抬眸,流光的眸子映出林棲擔憂的麵容,深知林棲和姚子量深處北隴的為難和無奈,還有他......桃灼目色才漸漸放緩,唇角浮現一絲笑意:“您放心。”
林棲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臉頰,輕歎道:“對不起......一直以來,真的為難你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從前你還那樣,卻讓你那樣為我操心......如今......卻連讓你自在地和喜歡的人平安順遂都做不到......”
對於桃灼,林棲心中的愧疚是植根在深處的,她總認為若不是自己的無能,也不至於當年讓桃灼兵走險招,賭上自己的一生,甚至於到後來接二連三發生那樣多驚心動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