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泱心中複雜,鄭鈺宣......你明明是那樣心思謹慎細琢的人,如今怎麼連騙饒手段都做不好了?他平日裏從沒給過自己一句關心,現在卻字字句句都是擔心自己回北隴之後的安危。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有事情在瞞著自己呢......
翌日,秦溯泱在城樓上看著鄭鈺宣一行人遠去的身影,眸光漸漸染上了一層水霧,今日的風有些大,吹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可她多想再看看他,即使自己從未能夠真正走進他的心裏......
鄭鈺宣騎馬走在前麵,眼神看似堅毅,腦中的思緒卻早已飄遠,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曾經與五......秦溯汐的一點一滴,他閉了閉眼,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清醒過來想想怎樣處理這件事。
“於寒,你火速傳書給姚將軍,讓他以我的名義,帶著我的命令即刻到西遠、東遠軍營去,一一清點所有軍士將領的軍籍備錄。這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做完差不多也要兩三個月,也夠我在玥停留好一陣了。”
“是。”
鄭鈺宣這樣弄出一番聲勢,做出營中出了細作的假象,一來是為了掩秦溯泱和曲如泠的耳目;二來也是告訴曲如沫,即便自己不在北隴,軍中所有的一切也都在自己的掌握之鄭隻有讓這一切成為真的,讓她們看到自己在北隴有所為,她們即便不會全信,也可以有個將信將疑,這樣也就足夠了。
這幾日,顧懷同桃灼的相處與往日也很是不同,確認雙方心意之後,關係更加親昵了,顧懷在一些事情上似乎很是遊刃有餘,像牽手擁抱這些他很是有種無師自通的感覺,做的很是自然,桃灼好幾次都懷疑他之前和很多姑娘好過,可他總是一邊嚴肅地否認,一邊笑嘻嘻問自己是不是在吃醋。
桃灼也懶得理會他這副沒臉沒皮地模樣,怎麼以前就沒發現他有這樣一麵呢?不過......這樣的顧懷,反倒讓桃灼覺得更加真實,不會讓自己覺得和他有身份上的芥蒂和差距。
顧懷也漸漸發覺桃灼性子上的變化,以前的她雖時而透著些跳脫,可多數還是內斂沉穩的,如今她愈發伶牙俐齒,有著她的矜傲。有時候,顧懷與她談論起關於朝堂之爭的事情時,她所的一些話都頗有遠見,這樣的桃灼讓顧懷更加刮目相看。
或許這才是更真實的桃灼。這樣的她才是她該有的樣子,不過不論是怎樣的她,顧懷看著都隻覺心中歡喜,心裏有一塊空缺了很久很久的地方似乎在慢慢地被填滿。
“公子姑娘,今晚想吃些什麼?老奴吩咐人去準備。”二嬤笑眯茫一臉慈愛地看著案前的兩個人,顧懷正扶著桃灼的手教她作畫。
見二嬤進來,桃灼的臉微不可察地紅了紅,下意識想要睜開顧懷的手,顧懷卻毫不在意般,直接將她的手順勢反握在手掌中,神態自若道:“二嬤,今晚我們就不在府裏用飯了,我想帶阿灼娶一個地方。”
二嬤也樂得他們二人多在一塊兒待著,樂嗬嗬點著頭便出去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顧懷得意地舉起牽著桃灼的手,還在她麵前晃了晃。
桃灼好笑道:“顧懷,你可真幼稚,你要是你的萬千將士們看到你這個樣子,你還能立軍威嗎?”
顧懷勾起唇角,輕輕一拉便將桃灼拉入懷中,女子的心悸和羞澀他都一一看在眼底,心中的柔軟如星耀月瞬間沉入海底,盈盈曳曳,日漸繾綣。
出了府門,桃灼既沒有看見馬車,也沒有看見馬匹,轉頭問顧懷:“怎麼?今日要去的地方很近嗎?”
顧懷搖了搖頭道:“不算近,但也不算遠。不過是想與你好好一起在街上走走。”著,他心翼翼將桃灼的手包裹在掌心。
桃灼忍俊不禁,這個人真的是......
其實桃灼也明白,平日裏他們再如何都是在沒有太多閑雜饒時候,這也是因為桃灼心裏還是怕外人閑話,顧懷畢竟是在朝堂上那樣的風口浪尖上行走的人,若是落了話柄對他很是不利。
可是顧懷卻不止一次表示過他不在乎這些,也安慰桃灼,若是自己日後真會落人口舌,也絕不會是因為桃灼的緣故,讓她不要太為難。
既如此,桃灼也想開了,既然自己也敞開了心願意同他在一起,那就代表著日後就算是再大的風雨,她也會陪在顧懷身邊。
就像曾經,不論自己怎樣掩飾包裹住自己,他卻一直那樣耐心地願意靠近走向自己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