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用“恨不相逢未嫁時”來表示女子對晚遇良饒遺憾和痛苦,可若是女子所認定的可以陪伴終生的良人早已娶妻,那是不是該感歎一句“恨不相逢君未娶”呢?江縈心中不由自嘲一番,衛旻玦和秦溯漓看起來感情十分和睦,自己就算再喜歡他也隻能將這份感情埋在心裏一輩子。
宴席還未開始,秦溯漓便直接邀請桃灼和江縈二人去內院話家常。桃灼臨走前看了眼顧懷,他朝桃灼點點頭示意她放心前去,敬都王妃性情溫和,將桃灼交給她自己也很放心。本來若不是因為江縈自己感情的問題,有她在自己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隻是如今隻希望江縈在秦溯漓麵前可以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不露出什麼馬腳就好,也不指望她有心思照顧桃灼了。
隨後不久顧懷也跟著衛旻玦去了書房。
衛旻玦站在軍要圖紙麵前若有所思,顧懷盯著圖上出雲鎮的位置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此次衛旻玗竟主動請纓要去這麼一個偏遠鎮,鬼才會相信他良心發現突然頓悟自己要好好為下百姓做些什麼了。如果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話,那為什麼偏偏是出雲這個地方?那這個地方一定有它的特別之處,可又是哪裏特別呢......若衛旻玗醉翁之意不在酒,那麼他的意圖肯定不在出雲,那......
顧懷的目光裝移到了出雲鎮的西麵,忽然神色一緊,瞳孔中漸染上不安,衛旻玦也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我有一個猜測,但我希望我猜的是錯的。”顧懷走近,指向出雲西麵的一處位置,衛旻玦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也是身體一滯,不可思議道:“西榮?!你的意思是衛旻玗他是想暗自聯合西榮?他為什麼要做這些?”
“若我猜的不錯,他想要的無非是借兵,這樣的話就和他與梁鐸最近來往頻繁這件事得通了。”
“他和梁鐸有聯係?”
“沒錯。梁鐸管轄水兵,此次出雲大旱,衛旻玗也順著這個理由向皇上請命帶了梁鐸一同前往,水兵熟悉旱澇因果之事,帶上他們一可護駕二可對治旱有益,皇上自然會答應。”著他又指向與西榮隻有一水之隔的煙水江,繼續解釋:“水兵除可用作水上之戰,還可隨時轉變為步兵做陸上之戰,很多人忽視了這一點所以總認為在玥水兵作用不大。可衛旻玗正好利用了這一點,他帶著水兵偷偷潛入西榮做些什麼交易不也是輕而易舉的嗎?”到梁鐸,顧懷眸色凜然,梁鐸究竟是什麼態度自己現在真不好判定,可他始終不願意相信梁鐸會背叛自己,畢竟他的為人最是重情義。
衛旻玦握緊了拳止不住的顫抖,終是沒有忍住種種落在桌上,咬緊牙道:“衛旻玗竟真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為了爭權奪位竟勾結西榮。西榮一直以來都是狼子野心,他心裏就不知道嗎!”衛旻玦其實過往從不想爭這些俗物,可多年前知道自己母妃蘇沁硯的死因後自己就決定不會讓這對母子好過,整個餘氏都是逼迫他母妃死的凶手,他們都必須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顧懷拍了拍衛旻玦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緩緩道:“阿玦,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事到如今我們要好好想想該如何應對。”見他漸漸平複下來,顧懷才繼續:“你看我們怎樣可以在西榮也安插上我們的人手?這樣就可以打消在西榮的盲點,知道衛旻玗的動向。”
衛旻玦長舒一口氣,盡力平息自己的怒火,閉上眼又慢慢睜開,沉默許久才啟唇:“這件事容我想想該怎麼做。”
氣氛有些許沉悶,顧懷見他神色頗為苦惱自己也很是擔心,他到讀書的年紀就是衛旻玦的伴讀,二人時常在一塊兒讀書玩耍,自己對他的遭遇經曆也是看在眼裏,自己從前不參與這件事不是因為不想幫他,而是父親有所囑托,自己的使命是護國護民不是權力爭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將自己牽涉其鄭顧家自開國以來皆是滿門忠烈之輩,為玥鞠躬盡瘁戰死沙場者不計其數,可如今衛旻玗欺人太甚,為了一己之私竟要置自己於死地的,若自己在不反抗,日後自己被其算計,玥又由誰來護,父親的囑托自己就要辜負了。
顧懷又向衛旻玦提起了另一樁事,因為秦溯漓是西榮人,對於滄溟玉她應該是了解的,所以便順便問了問衛旻玦。衛旻玦思慮片刻才:“阿漓雖是西榮長公主,但經曆比較特殊。”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告訴了顧懷:“阿漓自幼體弱,四歲的時候便被西榮王送到了一處道觀休養,這一住便是十二年,直到需要公主和親才將她接回來。按西榮的規矩,王女貴女在及笄的時候會用滄溟玉打成發簪作笄禮用,可阿漓的笄禮並沒有在宮裏舉行,所以隻用了尋常人家的木簪。對於滄溟玉她也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