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腰刀帶著寒氣襲來,墨鴻側身,反手劈砍,人頭落地!身後又是箭雨襲來,雙拳難敵四手,兩支毒箭穿透鎧甲,刺進身體,又被西夷腰刀砍到側腰,白骨森森……
“都給我滾!”
墨鴻大吼一聲,天地震顫。
我不能死,不能死!還有數千將士的命和我係在一起,爬,也要爬到離傅!
所有人都動了,困獸也怒了!
暴雨如注,沒有嘶喊,隻聞刀聲。血和雨摻雜著從彎刀上滴落。
所有人的視線皆不離墨鴻的手。
他的手,才是最可怕的!
中指食指奇長有力,仿佛是蛇,靈活的生生掏空了幾個西夷人的心窩!
手腕一番,腰間的小刀脫手而出,化作一道寒光,射進了一人的小腿,那人慘叫一聲,身子向後倒去。
他抓準時機,奮力向前奔走,風摻雜著雨在耳邊咆哮。
腳下一滑,猛的跌入一個一人大小的溝裏。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步步,一步步,就在他的頭頂!
忽的,他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西夷人從被攔腰截斷,斷口整齊的令人頭皮發麻,化解了殺身之噩。而後長刀揮灑,刺眼的刀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連接到一起。
淩厲的刀法逼退了西夷眾人,而後墨鴻再次逃遁。在這個大雨傾盆的深夜,百獸都已經蟄伏了起來,除了風雨雷電之外,已經聽不到任何獸吼。
安靜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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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牆上的士兵叫住眼前的血人,“你是何人?”
墨鴻舉起手中腰牌:“開、城、門!”
抬著血絲可怖的眼,墨鴻將字嚼碎了,嚼爛了,再吐出來:“去冗族,救人!快!”
他生生從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搖身一變成了白衣披血的殺神!
“你是……”守城士兵一頓,“小將軍!?開城門,快開城門!!”
墨鴻隻覺天地旋轉,眼前一黑。
殷卓寧帶領兩兩萬人馬前往冗族,凱旋歸來。
一場必死戰,因他逆轉。
自此,墨鴻成了大蘭戰神,一戰成名。
自此,墨鴻成了藥罐美人,閑散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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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咳嗽伴著記憶湧入腦海。
鍾岩拱手作揖:“皇上,邊塞晚風傷身,請移步帳中。”
“無妨,三弟先下去吧。”謝豐揮揮手,“兩日後我會擺駕回宮,這壯麗景色怕是再看不到了。”
“是。”鍾岩看見墨鴻輕點了頭,答道。
“阿鴻,你如今是二十有三了吧!”謝豐轉頭溫柔的看著墨鴻。
“是。”
“也該娶妻了。”
墨鴻一驚,飛快的抬頭:“皇……”
月掛疏桐,謝豐麵上笑意不減。
“朕看那戚家幺女不錯。”謝豐打斷他,“江林同你關係不錯,算得上親上加親,雁葶同你是武將,也相互有個照應。”
當朝太保戚世青,新帝派。膝下一兒一女,兒子戚江林一事無成,到處吃喝玩樂,他和墨鴻並稱京都小霸王;女兒戚雁葶卻帶著一張金花麵具馳騁沙場,號稱“沉沙點將戚無容”。
墨鴻隻是盯著謝豐,良久,就著冷冽的月光看向那片淮竹林,緩緩道:“十裏紅妝為誰描,海棠酒滿為誰傾?此生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他白日裏的從容似乎被夜風吹散了,那雙眼裏藏著的幽林濃霧,在月色裏顯得朦朧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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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大雨連綿不斷,衝毀了許多村莊城鎮,謝閔管轄的緬州也難逃水澇。
侍郎趙仁德早就呈了折子,可戶部不管,工部自然動不了。別的官員也不敢管,沒利沒功,那些一品大人們誰愛管?
就這麼拖來拖去也有幾年了,開始時還有幾個人能管管,到後來也就剩趙仁德一個還對這事耿耿於懷。現在又出了個督察謝閔,底氣更足。
今天子不在朝,膝下無子,隻得太後監國。
趙仁德和其他官員爭得麵紅耳赤。
“娘娘,這緬州又發大水,房子塌了倒是小事,可出了疫病就晚了啊!”
“如今新帝登基,正是國庫空虛之時!緬州建築踏實的很,這麼多年也沒出什麼疫病,如今糧產不好,先騰出一兩月補充國庫,發放農人才是當務之急!”
……
“行了行了,吵的哀家頭疼。”太後伸出玉指輕柔額角,“溫傑,你如何看?”
“如今正值洪澇,特別是緬州,遇災多年,百姓無家可歸,怨聲載道,若是再不安置,恐生民變。”。
“既如此,那這件事便全權交由溫傑你。”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