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獨自躺在山間木屋中,周圍一切皆是雜亂不堪。
他大口喘著氣,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少年撿起角落一把生鏽的鐵劍,衝出木屋對著大樹一陣亂揮著。
“聖劍宗第一天才白江清,還號稱初雲國五大公子之首,沒想到竟是個白眼狼!”
“可不是嗎,沐宗主將他養大,如他生父,沒想到他竟乘沐宗主閉關之時偷襲,欲成這劍宗之主。”
“可是他就算不偷襲沐宗主,這聖劍宗也遲早是他的啊,十四歲就修成元丹,嘖嘖,這等天資可比其他四大公子高出太多了哩!”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沐小姐長得亭亭玉立,姓白那個雜種哪裏等得及啊,就是為了嚐口鮮唄!”
……
此時已近黃昏,白江清依舊在重複揮舞著哪一劍。
那一劍樸實無華,但卻好像越來越快,直至最後一劍破開了空間,將眼前的大樹斬斷。
他握劍的手,血肉模糊不清,劍柄被鮮血粘在了手上。
但是少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看著眼前的一切,疲憊的身軀恍然癱軟在地上,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
“師尊,你奪我元丹,廢我修為,卻不知我已經感悟一絲劍意,隻要我重鑄丹田…”
說到這兒,少年丹田傳來如針紮般的疼痛感,整個丹田已經破碎得如同蜘蛛網一般,重鑄?談何容易。
白江清內視丹田,看著那破碎的丹田中,殘留的真氣稀薄到連辰無境都算不上,天意弄人,昔日的天才轉眼間經曆了親人背叛,丹田破碎,一落千丈!
若不是當年的善舉,或許連性命也保不住。
這一切讓他化悲憤為動力,反反複複的試圖凝聚稀薄的真氣,修複破碎的丹田!
一次,兩次,十次…一百次。
“沒辦法恢複了嗎,我不甘心啊。”
白江清雙眼通紅,低聲咆哮著。
那元丹被奪之痛,他又如何能甘心?
終於,數百次的失敗後,他已經精疲力盡,渾身酸軟,他不再是元丹境強者了,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讓他手腳無力。
“功法是錯的,師尊,我突破元丹境後,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身軀聖化,連一絲聖的契機也感悟不到。難道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將我用做你的工具嗎?”
癱倒在地的白江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他雙眼望著天空,黑雲壓城城欲摧,天空中黑色的烏雲如同要將他最後一絲希望壓死。
十歲那年,他劍指四方,各大宗門年輕一輩再無敵手,以十歲之齡成為初雲五公子之首,年輕一輩莫敢不服。
是十三歲那年,他感悟元丹,欲修煉七星元丹,劍宗宗主沐臨風舉宗之力助他,終於,在各種資源的堆積下,他一舉凝煉出七星元丹!
七星元丹成,名動天下!他成為了宗主之下第一人物,被譽為數千年來,最有希望達到那個境界的人!
可惜好景不長,在一個月前,他元丹徹底鞏固以後,沐臨風出現在他的修煉室,一掌打碎他的丹田,活生生將他的元丹挖出…
白江清閉上雙眼,盡量不去想這一切,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哢哢哢”
“轟!”
一聲巨響將白江清那欲要閉合的雙眼驚開,天空中滿是驚起的飛鳥。
白江清支撐起身體,調整氣息後朝著聲源方向走去。
約摸走了數百米,前方一顆巨樹被人一劍劈斷,一老人戴著蓑帽,正在用劍挖著斷裂的大樹樹根。
“每一劍的力量都達到了八百斤,是辰無境後期強者!”白江清暗道。
蓑衣老者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停下身子,用劍支撐著身體,緩慢的站起與白江清對視。
白江清握緊手中那鏽跡斑斑的鐵劍,全身肌肉繃緊,隨時準備出手。
“樹即斷,何苦除其根呢?”
“若不除根,誰能知道它是否又能成一顆參天大樹呢?”蓑衣老者道。
“沐宗主就這樣不放心我嗎?”白江清道。
“老朽並非沐宗主所喚,而是曾受過沐小姐恩惠,她有所托,老朽便來報恩。”
蓑衣老者漫不經心的樣子,實則小心防備,畢竟眼前的是曾經的元丹境強者,五大公子之首,修為雖廢,餘威猶在。
聽到蓑衣老者說是受沐雪之托,白江清不禁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她一定恨透了我吧,曾經的青梅竹馬,如今,唉…”
不過也隻是片刻他便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老者,終於,雨點一滴一滴的打落,將白江清渾身打濕。
“剛才老朽對你還有所畏懼,如今你連真氣離體也做不到,看來,沐宗主果然將你修為全廢了,可惜了,堂堂元丹境強者,如今不過是一個凡人。”蓑衣老者見白江清不能用真氣抵擋雨水,隻能任由雨將自己打濕,瞬間擁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