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九十九玄弓和宿命牌(1 / 2)

盛夏七月,十五日夜,冷清的月色下,老教堂裏擠滿了人。

兩聲沉悶的鍾聲驚醒了山野,紛亂的蟲鳴鳥叫聲中,仲夏夜之夢從鋪滿灰塵的鋼琴裏溜了出來。

正在舉行婚禮,卻不見新人。

稍時,山野歸於寧靜,婚禮進行曲也截然而止,彈琴的男人起身,隨手拿了杯酒進去書房。

書房的沙發上,九十九玄弓捧著本書看得聚精會神,絲毫不理會屋外的喧囂。

彈琴的男人走到他身後,一隻手環在他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把酒喂到他嘴邊,在他的耳邊吹口氣,有些沙啞的聲音溫柔的問:“這麼好的日子,就不想喝一杯嗎?”

九十九玄弓淺抿一口,頓了稍許說:“色澤鮮豔,味苦而澀;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

彈琴的男人緩緩傾倒酒杯,鮮豔如血的葡萄酒順著九十九玄弓的脖子淌進衣服裏;酒紅色的襯衫像是有了生命,卻掙紮在垂死的邊緣。

正如賦予它生命的男人,他已不知在瀕死的邊緣掙紮了多久,眼中都是一片灰暗;身子骨弱得像久病嬌弱的女人,潔白如雪的肌膚也如同白雪一樣冰冷。

傾倒酒杯是他最後的力氣,酒杯從他手中滑落,掉在九十九玄弓的腳邊。

他微微的喘息著,俯首貼在九十九玄弓耳旁,悲戚的說:“昆侖一紀十萬年,輪回一千兩百三十五次;這是眾生的極限,也是您的極限。我的主人啊,你身負無盡虛空的詛咒,也詛咒著無盡虛空,在無盡的輪回中得到,失去,如此循環,何時才是個頭!”

九十九玄弓默而不語,麵上依舊是不悲不喜的神色。

男人緩緩鬆開手,步履踉蹌走到窗前,眺目望著天邊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悲戚的笑。半晌,張口說:“無盡虛空之主啊,我願以這殘破身軀立下詛咒,詛咒我的主人九十九玄弓在浮世永生,靈魂永世不得救贖。”

語罷,身子前傾沒入夜色中去了。

窗外是萬丈深淵,他這一去必定是屍骨無存。

九十九玄弓癡癡的坐了半晌,一聲輕而長的歎息後站起身來;緩步走出書房。

教堂裏,與宴的人還在一遍又一遍的頌唱《盟約》。

九十九玄弓坐到鋼琴前麵,續彈了未完的婚禮進行曲。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頌唱的歌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九十九玄弓朝與宴的人深鞠躬,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古老而破落的教堂裏已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他走到窗前,眺目望著天邊的月亮,身子前傾也沒入到夜色中去了。

阿修羅界,阿修羅王倚靠在座椅上假寐,耳中聞得一聲‘無量天尊’,便有一人闖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