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維奇低下頭低聲道：“要半年才校”
“半年以後，門外麵的空間紊亂才會平息。”
“半年，”部曲走下床，“那可真是糟糕。”
是糟糕，語氣卻是平緩。
人類的生存，極度依賴水和食物，別是半年，三都很難堅持。
但又不覺得如何擔憂。
不僅僅是因為她無需食物和水，更是因為心中不斷蕩漾的莫名愉悅情緒。
來得不如何迅捷，如水溫潤，又無處不展露影響。
就算她能存活，維奇必然是會死去。
連這點都無法讓部曲動容。
隻覺得全都無意義。
愉悅太盛，壓抑其餘情感萌芽。
狀態肯定不對勁，她卻提不起勁去反抗掙脫。
大腦裏聒噪絮語消失得清淨，安靜助長滋生愉悅。
詭異。
走路也是太累，部曲坐到床上，片刻後閉上眼睛躺下。
不想再起來，隻想睡覺。
無夢沉眠太過誘人。
“沒事，”維奇站起來從房間角落裏拖出大鐵箱，“我早有預料。”
“食物很多，足夠挨過半年。”
“哦，那很好，”部曲懶洋洋地：“不需要留我那份。”
“那可不行，”維奇打開鐵箱，“你需要吃東西。”
“我不需要吃東西。”
“怎麼可能？！”維奇站到部曲旁邊，“人類都需要食物維持生命活動。”
“顯然我不需要。”
看似人類，但部曲也清楚，她與人類並不相同。
會流血，也會呼吸。
心跳，卻都隻是某種偽裝。
有某個瞬間，她曾經是人類，可現在早已不是。
那件事情不隻是影響老板，也永遠地改變了她。
愉悅幾乎要將她淹沒，思緒斷裂成碎片，無法拚湊完整。
“不可能，”維奇還是搖頭，“我會做你的那份。”
“看來麻醉劑副作用沒有消退，你需要睡覺。”
“哦。”
輕輕應和，部曲聽到聲音朦朧遠去，逐漸被黑暗擁抱。
非是恐懼的，而是溫柔的擁抱。
聞到好聞的香味。
蘑菇帶些奶酪，陽光撫過青草的味道。
她睜開眼睛，呆愣片刻。
身體雖然是醒來，意識卻還沒有連接成片。
走下床，生理機能逐漸恢複。
看到維奇正煮著湯，不時放些調味料，很認真的模樣。
此時，她感覺身體狀態非常好，詭異的愉悅感徹底消退。
情感盡數回歸。
大腦裏無人喋喋不休聒噪，知識也不再瘋狂追逐。
若是忽略受困的事實，她感覺好得不能再好。
不能算是部曲最有力量的時刻，卻絕對能算得上是她最安寧的時刻。
“不用，我還不餓。”
婉拒維奇遞過來的湯，部曲嚐試呼喚光點，可還是杳無音訊。
悵然若失。
依賴還不覺得有何特別，失去後才更顯珍貴。
“好吧，”維奇爭不過部曲，“餓的話，還有很多。”
安靜，沒有什麼可聊。
隻有維奇呼嚕呼嚕喝湯的聲音。
他隻喝一碗，鍋裏留下大半的蘑菇湯，溫熱。
坐到床上，部曲想著不著邊際的事情。
門外麵情況未知，房間裏麵竟然還能使用電氣設備。
是幸運，還是準備。
也沒有開口問，她還對維奇保持著懷疑。
巧合太多，而部曲不相信巧合。
無法確定外麵時間，或許是日落，也可能是清晨。
找不到鍾表，僅憑燈光可不能判斷。
無從參考，也就遵從本能。
而她現在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