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謝瑤光剛剛回到謝宅沒多久，稍作梳洗一番後就迎來了一位不該來的遠房客人——陸令山。
聽侍衛稟報以後，謝瑤光決定親自去迎接陸令山。陸令山一襲青袍負手立於府門口見她來了並不回頭也不答話，見他這副態度謝瑤光也是呷笑攏袖而立。
“陸太師，既然來了何不進府敘話?”話至此，謝瑤光麵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您來了晚輩總不能讓您在府外等著吧。”
聞言陸令山轉過身，目光投向謝瑤光那張笑意溫和的臉上。想起京中百姓誇讚她慈眉善目，心腸好。不由哂笑一聲，“謝姐，好手段。”
“老太師，請。”對陸令山的話，謝瑤光充耳不聞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再理會謝瑤光，陸令山當先大步踏進謝宅之內。同陸令山想象中不一樣的是這謝宅內之景並非粗俗不堪反倒是極為雅致，跟隨著謝瑤光步入正廳後，侍女一奉上茶水便各自離去。
正廳內隻剩下他們二人。
“秦琰有你這樣的徒弟，實乃幸事。”陸令山並不捧茶，勾唇譏道：“獻計給壽王除陸煥，又施計逼陸家舍棄太子。之後再施計引蘇清臨入局，這一眾人都被你玩弄鼓掌間，當真是好的很。”
“老太師過譽。晚輩所做的不過是身為謀士的職責罷了，算計陸家也是不得已為之。”謝瑤光偏首笑視陸令山一眸。
在朝中摸爬打滾多年的陸令山知道謝瑤光這話半真半假，哪怕算計陸家不是她本意但確實她策劃的後續步驟，步步緊逼當真是不願意給他們一線喘息機會。
思及至此，陸令山掃了謝瑤光一眸，“的確，隻是可惜了陸煥那孩子，做了那麼多終究還是死在權者手鄭若他能遇見謝姐，指不定另有際遇。”
聽她提及陸煥，謝瑤光手上動作一頓繼而斂眸輕笑一聲。
“人各有命，陸煥他的所作所為自然會有人記得。”知曉他的心思，謝瑤光含笑掃了陸令山一眸，“可縱如太師這般人物，也不是畏懼於皇權舍棄了一切麼？”
世家與皇權從來都是並存於世且關係詭譎。二者互相畏懼，同樣也互相製衡。要來其實陸氏未必是懼於厲帝，隻是陸令山清楚厲帝心思，厲帝給陸家的恩寵太多了，陸家不退焉能有好下場。
而謝瑤光以太子為誘，何嚐不是在逼陸家選擇。退則平安無事留則同太子下場一般，厲帝容不得陸氏。
輕掃了謝瑤光一眸，陸令山眼神銳利冷聲道：“此舉並非畏懼，而是庸人才呈匹夫之勇去迎刃而上。太子雖是我外孫但是我陸家並不需要為他舍棄所有，他終究都是皇嗣，應當學會自己承擔一切該承擔的。謝姐，你其實很清楚若我陸家留下來隻怕會同蘇家下場一樣吧？來蘇清臨這麼一個人物卻落敗在你這樣一個不過雙十年歲的丫頭手裏，老夫一時也不知該惋惜還是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