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慧婕妤沉眸一笑並不答話。
話鋒既然已經在燕貴婦身上而且也確實有好多年沒人在厲帝耳邊提過燕貴婦三字，好容易有了機會終於能夠在聽旁人講講燕貴妃，替厲帝記著紅顏故人，又如何不想多聽一會呢？
“徽月。你有沒有覺得住裏宮裏那個孟美人一燕婉很像?”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慧婕妤，拉著她的手走到原先的位置上坐下，“朕第一眼就覺得她很像燕婉。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似得將她就放你宮裏來了，朕剛剛瞧著你二人似乎挺投緣?”
“孟美人既然住在臣妾宮裏，臣妾自當好好照顧她。既然陛下都孟美人同燕姐姐有幾分相似，那臣妾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她生了幾分情誼。”慧婕妤唇邊挽起一絲柔婉的笑意，落在曆帝眼中頗覺舒心。
曆帝似有所感，深吸一口氣搖首歎道：“燕婉已經薨逝多年。雖然都六十年就是一個輪回但是孟美人年紀卻是對不上的，也許是燕婉不忍心朕思念她特意送了一個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入宮伴君。”
聽了曆帝這話的慧婕妤珠瞳間閃過諷意，唇角勾起。若曆帝真的思念燕姐姐又怎麼會這麼多年到死也不肯給燕姐姐正名呢？心裏這般想著，慧婕妤麵上的笑意反倒是越發溫婉起來。
“陛下錯了，這世間又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呢？況且若是......”慧婕妤挑眼一笑，柔聲道：“燕姐姐知道陛下您把其他缺做替身，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若是旁人在曆帝麵前這樣的話。怕是曆帝早就讓內侍把此人拖下去杖責，可眼下這話的人卻偏偏又是曾經寵妃最好的朋友，這偌大的宮中也就隻有慧婕妤尚且記得燕貴妃，能夠理解曆帝心中的酸楚和痛苦。
曆帝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看向慧婕妤，在她麵上凝目許久最終是移開眼，“你燕婉她會恨朕麼？”
“臣妾也不知道......但是燕姐姐素來性子溫和，又怎會怨恨他人呢？況且陛下您也是身不由己。”慧婕妤舒眉輕笑一聲，杏眸微沉恰到好處的掩去珠瞳深處劃過的銳利。
正當曆帝想什麼的時候，張恪在殿外詢問曆帝是否要在蓬萊宮用膳。眼下曆帝仍舊沉浸在對燕貴妃的思念中，暫時還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隨吩咐張恪讓蓬萊宮內侍候的人傳膳。二人又談了好一會，直到慧婕妤的大宮女——何夕，領著一眾宮女內監緩步而入。
慧婕妤目光掠過逐一被擺在案上的菜肴，麵上掠過驚訝。很快的被她以微笑掩飾下去，斜眄一眼何夕。
見何夕稍稍點頭對她做了個孟字的口型，慧婕妤沉眸將目光轉回了曆帝身上。
等張恪持著銀瀆子為曆帝試菜。畢竟是一朝帝王，飲食上自然不能出任何差池。
即便是在皇後宮裏也少不得試材程序，所以慧婕妤麵上含笑等著張恪試完菜後方才上前替曆帝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