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辦得賞花宴這才過一日。禦史台禦史中丞顧青芷就彈劾鎮遠侯薛梓澹——教女無方,使其女薛樂顏在花宴上口出狂言,汙蔑聖上識人不明。錯將謝瑤光這個庸才當做人才。
字字珠璣,言辭犀利。壽王一黨的言官皆被她懟的啞口無言。
厲帝聞言雖然表情凝肅卻瞧不出喜怒。
而壽王被顧青芷這突如其來的彈劾弄得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畢竟他記得他和這位女禦史素無瓜葛。更何況在他印象裏顧青芷似乎與謝瑤光交好。
對於壽王而言如今對謝瑤光的拉攏還不算夠,知曉了薛樂顏與謝瑤光起過爭執原本想著就是借花宴為名化解矛盾。
誰曾想這妮子竟然在薛府又與人起了爭執,還鬧到了禦史耳裏。不由握拳,壓下了眼中怒意。
“陛下,此事是微臣之過。”薛梓澹思慮少頃,折膝跪地沉聲道:“微臣回去後定當好好教育那逆女。”
厲帝掃他一眸,麵上露了笑意,“姑娘家間玩鬧而已,何必當真。況且朕覺得以謝瑤光的脾性,也不會同她計較。”
薛梓澹也是個聰明人,察覺出厲帝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當即麵露愧色。
“陛下的是。是微臣氣量。”
瞧他這副模樣,顧青芷偏首輕嗤一聲。事情點到為止,再多言無益。畢竟這朝廷的掌權者是帝王,帝王對於處置臣下總歸是有自己的方向。
誰也別想越過去。自認她沒有謝瑤光那般善於謀算人心,甚至揣測聖意。厲帝心裏怎麼想的她委實不知。
散朝時刻意落後半步,偏首瞧見壽王同薛梓澹走在一塊想起謝瑤光的囑托,轉身拱手溫和笑道:“壽王殿下,可不是微臣故意要彈劾薛薛侯爺。隻不過嘛,禍從口出這話您肯定比我清楚。況且那府上人那麼多……”
顧青芷話的極巧,恰到好處。足以引人深思。況且壽王本就心思活絡,當下就開始細思各中關節有何處出錯。
話的不錯,那日府上人物眾多保不齊有那個嘴碎的聽了這話又將它傳出去,更何況誰能保證自己府上沒有敵對勢力的眼線呢?
“多謝顧禦史提點。老夫回去自當好生教導我那頑劣女兒!”薛梓澹從善如流上前一步,長身一揖。
“嘿,薛侯爺記著就好。實不相瞞我與謝姐投緣這才有了往來。”麵上笑意盈盈揚眸,語調慵懶,“否則我可是懶得慣這種閑事。”
言官可恨之處除了直言不諱外,就是那臉皮之厚就已經教人自愧不如。萬一要是碰上個牙尖嘴利的,還沒跟他上幾句就得被氣出病。
這顧青芷便是如此,聽她這句話覺得尤為可恨可氣。但偏偏厲帝又對其極其寵信,薛梓澹哪怕眼下再氣也隻能把氣咽回去。
見顧青芷走遠,壽王側目睨了眼薛梓澹沉聲道:“樂顏年紀,不懂事。你這個做父親的要怎麼教女兒,不用本王教吧?”
“豈敢勞煩殿下!”抹了把汗,薛梓澹慌忙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