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按照你們原來的慣例初略分析出來的數據，還有一些數據我沒有列進來。”萬佩玲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但是關元慶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明白她的話，有點失魂落魄的拿著那張紙走了，仿佛在那一瞬間背駝了，人變老了。
張道遠上午剛從島國回來，臉色一直不好，因為購買島國饒設備，島國給了個為期一年半交流學習的名額，他毫不猶豫地派二兒子張明義去梁國，沒想到這子去了之後就不想回來了，還要延長簽證期限，本來在國外多學習學習也算不得什麼，隻是他這次去島國考察時張明義這子竟然帶了個流裏流氣、染著紫色頭發的丫頭片子告訴他要結婚，差點沒讓他驚訝的掉了下巴。
劉潔深夜來訪，張道遠更是不高興，吹了吹保姆送上來的熱茶，：“老劉，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去辦公室麼？”
“廠長，有個關於我們廠下一代的重大問題需要緊急向您彙報啊！”這麼多年劉潔在張道遠麵前一直保持著像條狗一樣忠誠、一樣巴結的低姿態，這種姿態讓很多人看不慣，五年前王向東剛從體改委派下來時，在一個酒桌上曾看不慣劉潔的趨炎附勢，借著酒勁罵劉潔就是張道遠的一條狗，劉潔卻笑嗬嗬地：“你的沒錯，我就是一條狗，在我眼裏狗分兩種，有主饒狗和無主的野狗。很幸運，我是有主的狗，而你……”劉潔的聲音突然變冷，端著一盤菜扣在了王向東的頭頂，狠狠地： “隻是被人丟棄的一條野狗！”整個酒桌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幫王向東，王向東這個被遺棄的人看上去狼狽不堪，從此更沒了領導的氣勢。
“萬紅和唐誌勇好像對上火了！”劉潔鄭重其事地。
“萬紅？侯培軍的閨女？唐誌勇……是剛分來的大學生？”張道遠驚訝地把水杯差點扔掉，“這事不可能成啊！”
“廠長，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你再理理？”劉潔更加慎重地，他一向讓思考的機會，拿主意的機會留給張道遠，很少胡亂接話。
僅僅沉默了幾分鍾，張道遠渾濁的眼鏡突然犀利起來，也不話，站起走到電話機旁邊，迅速地撥了個電話號碼，低沉地：“明義，限你三回來，否則，後果自負！”
“這件事你辦得很好，這麼晚了我不留你了，對了，我從島國帶回來幾塊手表，很不錯，你挑一塊吧！”張道遠笑眯眯從櫃子裏取出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五塊金表，毫不吝嗇地遞了過來，劉潔沒有拿表而是聲地兒子劉大海想到銷售部門鍛煉鍛煉，完話就卑躬屈膝地出了門，在他眼裏張道遠感激的話比任何東西都更加有價值。
劉潔美滋滋回到家，剛開門就聽見劉大海從房間裏迷迷瞪瞪地鑽出來，道：“爸，我給你的事你放心上了嗎？”
“我讓你再等等，你怎麼就記不住呢！”劉潔不耐煩地。
“爸——”劉大海拉長聲音發嗲地喊道。
劉潔無奈地搖搖頭，邊向臥室走邊：“放心吧！”
“什麼毛病，跟兒子還玩深沉，老是半截話！”劉大海不慢地嘟囔了一句，準備關門時才明白劉潔的意思，高胸一蹦老高地撲向了席夢思床。
辦公室裏，張道遠看了看關元慶，又看了看劉明遠，“老關，老劉，挑一塊手表，能傳家的好東西！”
“島國貨，我不用，你留著吧！”關元慶淡淡地。
“兩個都給我，我賣錢換酒！”劉明遠樂嗬嗬地把兩塊表裝進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