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這個班子,山頭,官僚,蒙蔽著他們的雙眼,思維不變,想要重組何其難,想要發展何其難,歎口氣,唐誌勇道:“你們廠也就四百人,平均下來一個人一百五十元,也就是六萬元,解決眼前這點錢,不是難事兒,難的是你們的思想不改,將來想發展很難!”
“唐工,能解決一部分工資?”劉富根狐疑的問道。
“劉廠長?你們有三十多萬的存貨,還愁幾萬塊的工資?有兩種方法可以救你們。第一種方法是求人,讓全市的好企業都可憐你們,今年的職工福利隻發你們的洗發水肥皂。”看著被落的嘴角抽了抽的劉富根,唐誌勇繼續淡淡地道:“第二個方法,就是你們這些讓職工跟著你們連飯都吃不上的,所謂的領導,放下你們的臉,帶領著全體員工,全員推銷你們產品。離過年還有十幾的時間,這事兒你劉富根幹成了,至少能證明你的腦子能夠救活這個化工廠!”
劉富根剛想張口表態,唐誌勇一擺手,打斷他的話,道:“話不要多,要多幹!謝科長,關書記,你們看還有事兒麼?沒事兒咱們散會,這個會議室太冷別讓萬廠長和萬會計感冒了!”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唐誌勇,尤其是萬紅,她在會桌上頭都不敢抬,拿個筆記本認真地記著筆記,結果唐誌勇直接罵人。
出了會議室,陳柏宇低聲:“誌勇,你有點孟浪了!”
瞥了一眼陳柏宇,唐誌勇道:“柏宇,這裏麵坐的都是自己人,大冷的跑到這裏何必扯淡,我給他們打一針,他們迎難而上了就生,我將來還會幫他們的,如果他們連這幾句話都聽不下去,那就自掛東南枝吧?”
“自掛東南枝?哦,孔雀東南飛。”陳柏宇愣了一下,“上吊!你話有意思,有時候讓人反應不過來!”
吉普車裏,去機械廠的路上,王向東也擠上了這輛車,笑著對坐在中間的唐誌勇,道:“唐,等會兒我再給你個機會,讓你罵罵?”
“那個誰,等會在機械廠你別再發脾氣了,人家要打你的話,濺我身上血,我就倒黴了!”萬紅在邊上聲。
“嗯,機械廠廠長的級別比較高,原來是農機局的副局長,罵他們確實容易挨打。他們這個廠是社會發展的問題,不完全是經營和思路的問題,想要起死回生不如重新建個新廠,救是救不回來,這次過去的重點是看看裏麵的職工有多少能用,你是沒見過,雙職工發不下來工資,過年連頓餃子都吃不上,還不如農民有塊地種!”唐誌勇歎息一聲,上輩子紗廠、服裝廠的下崗職工全家自殺的聽了好幾起。
車裏本來就擠,萬紅坐在唐誌勇邊上,聽著他高談闊論,突然感覺他是個有本事的人,在他身邊慢慢地竟然有種很安全的感覺。
“唐,你看問題很透徹,比很多老幹部都明事理,窩在車間裏可惜了,你自己有沒有想法,我可以盡點綿薄之力!”王向東扶了扶眼鏡,不是特別之心的。
“王主席,你啊,就是遇到問題太自我,你什麼時候學會換位思考,你就厲害嘍!”唐誌勇拍了怕王向東的肩膀,笑著道。
王向東連連點頭,突然不可思議地盯著他望去,他皺著眉頭望著前方一動不動,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在他麵前他自己竟然有種做弟的感覺。
坐在前排的陳柏宇看到了這一幕,心裏圖圖的跳了兩下,剛才那一瞬間,唐誌勇老氣橫秋的氣質和年輕的臉龐一點也不般配。
到機械廠門口時,有意思的是關元慶從前麵下了車過來給唐誌勇遞了根煙,聲問道:“唐,機械廠你也準備一下發言?”
搖搖頭,唐誌勇道:“關書記,化工廠是領導思想有病,治治就好了,還能救。機械廠不行,隻能死掉,咱們過去看看他們的工人情況,最好要個職工基本信息情況表,回去看看能用的職工有多少。到時候等著上麵協調解決職工的吃飯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