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飲一杯無(1)(1 / 1)

“你想好了麼?”梁辰問。

“嗯。”

梁辰記得剛認識沈明月的時候,她的眼睛最有靈氣,如今看上去,和j城的冬一樣,一片死寂。

“我這段時間在一個雜誌社上班,也遇到一些很有趣的人。不過到底我的家在南方,我父母兄長都不放心我,我還是打算回去了。”沈明月還是在猶豫要不要把那件事出來。

梁辰成熟零,看得出她有話沒完:“你有什麼話要托我帶給哥的麼。”

沈明月沉默著,內心在掙紮。

梁辰看她羽絨服很薄,“你這個衣服曖和麼,要麼把我的外套穿回去吧,我看你這個樣子不太好,我不太放心。”

沈明月抿抿唇,點點頭,“那我回頭快遞給你。”

梁辰脫下衣服遞給她,看她穿上,“別難過,下次打峽穀你叫我一起,我陪你打。”

沈明月聽了這句話,眼淚“吧嗒”就掉下來了,“好。”

“你放心,阿飛打不過我,哥也打不過我,我現在可厲害了。”梁辰很少開導人,也不知道要些什麼,“你啥時候的機票,我去送你,我考到駕照了。”

“阿辰……”

梁辰是娃娃臉,不笑還好,一笑就露出一點稚氣:“別太感動,在我心裏,不管你跟江南也好,跟哥也好,或者誰都不跟,都不影響我把你當姐姐啊。”

她強忍著哭意擠出一個笑:“來南方比賽的話告訴我,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她會做菜,八大菜係都會一點皮毛,這幾年長居於此,j城的家常菜,就像寫文章一樣,她都是信手能拈來。梁辰看她這個樣子,或多或少心裏覺得酸楚,“不然你等我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從便利店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麵的雪下的更大了,周行原來寵著她,所以朋友都知道她素來怕冷,一冷就容易生病。梁辰不太會話,但心裏卻是個很念舊的人,也不能輕易去接受新人。j城的冬總下雪,但沈明月是這個冬才覺得原來這麼冷。

新租的房子在雜誌社附近,常常莫名其妙就不供暖了。空調開到三十度,還得放個電暖器在旁邊,沈明月才勉勉強強能坐下來寫東西。但是取暖器隔得近溫度又高,大腿上被烤傷,留下了好長一段網狀瘢痕。沈明月從就愛長凍瘡,前幾年周行看的緊,到了冬一抹大半隻護手霜,出門就戴著手套,也不用洗衣服也不用洗碗,一雙手養的又嬌又嫩。

跟周行分手以後,沈慎言打過幾個電話來問她,她支支吾吾不清楚,沈慎言問她什麼時候回家,她又不肯回。沈慎言給她在j城買個複式樓方便她住,她也不肯要。沈慎言最後氣的就差砸電話了:“你作,你就作!你什麼都不要!你看你慘兮兮地留在j城到最後能得到什麼!”

沈慎言果然半個月不來電話了,沈明月發短信跟他告饒:四哥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啊,我就是覺得沒必要買房子,以後我要嫁人啊對不對,你把買房子的錢折現給我吧,我現在可缺錢了。

沈慎言沒回她,過了會兒她收到銀行短信,卡裏還真多了一大筆錢。

她一聲驚呼嚇到了微涼,微涼問:“咋了珠珠,發生了啥事。”

她笑:“我跟我哥哥哭窮,我哥哥還真給我打錢了。”

沈明月拿著沈慎言的錢去購置了一波零食,塞滿了冰箱和家裏的各個抽屜。她提著一大袋東西上樓的時候,手上的凍瘡又癢又疼。她幹脆停下來休息會兒,拿出手機刷刷微博,看到123的官博有更新:今晚上改善夥食。

圖片的邊角上有一個白色的人影,沈明月認得那是阮筠。

沈明月回到家裏把東西收拾好,自己給自己塗了凍瘡膏,沒忍住抱著靠枕窩在沙發上抽泣起來。

他不是你哥了,你也不是他捧在手心的乖乖了。

你以為你過得慘一點他就會心疼你麼,你看,人家已經有了新歡,人家吃著好吃的,狀態也在回暖,事業愛情雙豐收呢。

哭著哭著,沈明月就在沙發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