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菲雖然不算很能理解,卻也有點唏噓,想來一是為三公主成功找到了一條最好的起事之路而高興,二來麼,季雨菲覺著,這方麵三公主不太知道,知道了估計也不太能理解,是以景姑姑才找到了自己。
說白了,景姑姑應該是為她在這世界上最愛的兩個人—太宗皇帝和三公主這對祖孫倆,隔了這麼多年的歲月,人生軌跡竟然能如此重合而開心吧?疼愛的三公主要走摯愛的先帝年少時指明的那條路,而她自己最終也能參與其中出一份力,想來該感到很是欣慰吧?
季雨菲便默默地抱著景姑姑任她哭了會兒,至於三公主,呃,這家夥竟然去找謝玉珠的女兒曹丹瀅玩了,原因麼,嗬嗬,應該是覺得小朋友兜裏都自帶糖果吧!
好在等景姑姑剛哭完梳洗好,三公主就回來了,季雨菲第一眼就看她嘴裏,嗯,沒有鼓起,又看手裏,也是空的,好吧,看來今晚是落空了:“沒有糖果?”
“對啊,”三公主搖搖頭深表遺憾:“謝夫人說謝姐姐怕她女兒吃壞牙齒,如今天冷糖都很硬,就沒給她吃。”
說完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補充了一句:“而且我都沒想到,小姑娘這麼大了竟然沒吃過飴糖,一個勁地問我好不好吃,我當然說好吃了,後來—”
“後來小家夥就鬧騰著要吃飴糖,不給就哭對不對?”季雨菲也是哭笑不得:“那謝姐姐回頭該怨你了!”負責帶曹丹瀅的謝夫人搞不好也是,其實說天冷糖硬,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借口了,偏偏三公主聽不出來,還上趕著說什麼飴糖。
好在,謝玉珠對這位三公主如今也算有點熟悉了,女兒晚上也不是她帶,是以這會兒正在回府的馬車上跟自家夫婿哭笑不得地說起此事:“…這下母親估計要哄好一會兒阿丹才肯睡了,一直哼哼唧唧著要吃好吃的飴糖,唉,這位殿下還真是…性情中人!”
曹都尉倒是很欣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做事深謀遠慮,大事上不謀於眾,但畢竟是個姑娘家,愛吃糖這是小事,明兒你讓人去市集上找找,回頭不讓阿丹知道就行了。”
這是讓自己去給三公主買糖吃?謝玉珠抿嘴直笑:“知道了!”
這邊廂夫妻倆說著話回家去不提,那邊的謝家幾人,反正因為三公主等人在,以後他們都要宿在外院,便索性一起聚到了謝宜江的房間,繼續喝茶敘話。
饒是知道祖母過世的消息已經有幾天了,畢竟今天剛設了靈堂,也不知誰先提起的,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很多小時候祖母帶他們的事情。
謝宜江算是在謝老夫人身邊呆的最久,除了謝玉珠,謝老夫人可說也最疼他這個最小的孫子,是以說著說著便低頭不吭聲了。
謝宜河與謝宜湖見狀,饒是都已經是成家立業的人了,想到連祖母最後一麵也沒能見上,又見到被除族後千裏迢迢來西北的小四這副痛苦樣子,想到他這幾年陸續遭受被退親、準嶽父慘死、被按上“安樂伯”這等奇恥大辱一般的名頭等諸多不順,也是不禁都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長長地歎了口氣…